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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也不是這樣,他不見得是想掌控你什麼,可能只是你的轉變,讓他感覺到自己在你心中似乎沒有那麼重要了,所以不安吧!”
小妹說得好像她很虧欠他,害她聽得都愧疚了。
七月裡,拿到文憑,一一將這裡的工作、生活做個結束,打包行李,房子也退了租,朋友一一告別。
不捨是必然的,她在這裡生活了五年,也建立了不錯的人際關係,在這裡,她學會很多、也成長不少,但是臺灣才是她的根,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每一個人都在那裡,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安撫那個小心眼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是因為怕她不夠在乎他而介懷的話。
回臺灣那天,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訂了機票悄悄返臺。
回到家時,是晚餐時分。
父親見她回來,驚喜地給了她一記擁抱。她陪父親吃了晚餐,大致聊了一下近況,父親問她:“這次是真的倦鳥歸巢了吧?”
“嗯,不走了。”
“克韞應該會很開心,他等你很久了。”
父親說,他現在慢慢放權給女婿,再過幾年也許就可以退休了,將來女婿肩上扛的責任會更重,但這男人的能力夠,也扛得起。
有一陣子他分身乏術,連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他索性在公司附近買了間三十坪大的小公寓,真的忙不過來就在那裡休息,省了來回奔波,今晚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和父親聊完,杜宛儀回到房裡,已經是晚上十點。
房裡的擺設變化不大,她的物品都還擺放在原來的地方。看了看空寂的四周,整個房間靜得只剩桌上鬧鐘指標走動的聲音,偌大的床一個人躺上去,光想象就覺得太空了,很難睡得暖吧……
以前的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做些什麼呢?
他回到房裡來,先洗澡,她替他準備換洗衣物,然後兩個人靠坐在床上,他看他的商業雜誌,她看她的文學叢書,有的時候,她也會小小耍賴,逼他陪她一起看流行雜誌。
有的時候是依偎著,聽聽音樂,沒有話題地閒聊。
“你都沒有送過我花!”有一次她突然想到,向他抗議。
“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老夫老妻就不用耍浪漫了?好,那交往時他也沒送過啊!
“我記得你最喜歡的花是波斯菊。”花房那一大片波斯菊就是她喜愛的證明。“難道你希望我送一大束菊花?”他非常地實事求是,要送就送對方喜歡的,否則送了也沒什麼意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叫浪漫,九百九十九朵菊花,人家只會以為他要去佈置喪禮會場。
“……”她無言片刻。“那珠寶首飾化妝品,總有一樣能送的。”
珠寶首飾她哪樣缺了?本身也不常在戴,至於化妝品……
“有人告訴我,千萬別送你的女人化妝品,否則你這輩子就再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了。”他很認真地回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說笑,但還是讓她笑不可抑地捏了他好幾下。
就算不做愛,也能感覺比肉體激纏更貼近,一種幽微入心的溫存,那時從來就不會覺得房間太靜、床太空……
這五年,他是不是就是用這樣的心情,數著秒針的走動度過黑夜?
一股衝動使然,她轉身朝外頭飛奔,搭了計程車去找他。
爸只說了這條街,還有大樓的名字,並沒有說是哪一層樓。
杜宛儀站在對街,仰頭看著眼前的高階住宅,手機在掌心裡握得牢牢的,心中模擬見到他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手機忽然在掌心裡震動起來,她心一跳,屏息接起,耳邊傳來的卻是妹妹的聲音——
“姐,我剛剛打電話回去,聽說你回來了?太不夠意思了,居然沒告訴我……”沒讓她有機會辯解,便哇啦哇啦地抗議一長串。
她漫應了兩句,心裡頭掛念著另一個人,連忙說:“好了、好了,我明天去找你,見面再說。”掛了電話,她拇指移向“1”的數字鍵,正欲按快速鍵撥出,但相偕走出大樓的身影,定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本能地背過身,隱匿在行道樹後。
很不願意,但還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個人……是夏書郡。
她可以理直氣壯站出去,質詢他為什麼會與她在一起,還孤男寡女地由他住的地方走出來,可是她沒有。
很多事情,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問了,只是徒惹難堪。
他們在門口分別,夏書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