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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在醫生的建議下選擇了以藥物注射的低風險治療來處理她腦中的水瘤。
“醫生說,你應該頭痛一段時間了,可我卻什麼都不知情。”厲政剛啞聲說道,臉上每一處都被焦急與自責染成了悲傷。“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竟連最基本的噓寒問暖都沒法子做到了呢?”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將我擋在你的心門之外?你知道我向來容易不耐煩,如果不是還對你有心,我怎麼可能讓這種情況一演就是兩年呢?”
厲政剛攏住她冰冷的手,痛苦地將臉頰貼在她的手背上,粗重地喘著氣。
“唔……”床上的人兒動了下身子。
厲政剛驀地傾身向前,低喚了一聲——
“藍萱?”
“嗯。”
她低喃了一聲,柳眉皺得更緊了。
“藍萱,睜開眼睛。”厲政剛輕拍著她的臉頰,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她。
藍萱的長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地輕拍了幾下之後,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
厲政剛見狀,立刻側身按下緊急按鈕,通知護理站藍萱已經醒來的訊息。
“你先躺著休息,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他凝視著她,直覺地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沒推開他,也沒說話。
厲政剛眉宇間皺出一抹擔憂,愈瞧她愈覺得不對勁。向來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藍萱,現在竟一臉驚恐地揪著棉被,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你有哪裡不舒服嗎?”他大掌撫過她的臉頰,擔心不已地問道。
她瞪圓了眼,像只受驚小兔子似地往後一彈,後背緊貼在床頭板上,全身拼命地發抖著。
“你怎麼了?說啊——”厲政剛大掌扣住她冰冷下巴,好看清楚她的眼神。
她掙扎不開他的掌握,只好讓眼淚代為發言,淚水漫流滿面,完全地傳達出她的恐懼。
他瞪著那些淚水,表情卻像是看到了本世紀最慘烈的水災一般。
藍萱從不哭!
“你……”他嘎聲問道,雙肩在發抖。
“你是誰?”藍萱淚眼婆娑地打斷了他的話。“而我又是誰?”
三個小時後,厲政剛站在病房裡,面對著他的“新太太”。
藍萱不記得他,或者任何曾經與她有關的人。
她甚至不記得她自己是誰!
醫生說藍萱腦部的水瘤壓迫到她的記憶區塊,就算日後大腦裡的水瘤在經過治療後,應該能夠縮小到完全不見,但已經損傷的部位,就如同電腦磁碟毀損一樣,再也沒法子修復了。
關於她過去的生活,是沒有任何法子可以挽回了。
藍萱原本已習得的生活技能,在經過醫生幾次簡單測試之後,顯示出並未受到彭響——她能寫能畫,對於親屬稱謂關係也都很清楚。
厲政剛以為最諷刺的事情,是她說得出來他的西裝品牌是亞曼尼,卻記不得他的名字。
厲政剛看著眼前仍然滔滔不絕的醫生,很想質問醫生,該用何種方法才能填滿她空白的記憶。可他沒問,因為他的理智知道像這種老天爺的惡作劇,任誰也沒法子改變。
“……如同我剛才跟你提過的,她現在的情況就像個小嬰兒,一切記憶都要從零開始,身邊人得多擔待些。”醫生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厲政剛和主治醫生握了下手,送醫生走到門外。
關上門,他踅回床邊。
藍萱的眼眸陷在一片水霧裡,身子微蜷,像一個迷失在叢林間的小孩。
厲政剛從皮夾裡拿出她的身分證遞給她。
藍萱接過身分證,端詳了許久,很茫然地面對著“自己”。
“我真的叫藍萱嗎?”她抬頭尋求著他的認同。
“是的。你叫藍萱,是我的妻子。我是厲政剛,你身分證的配偶欄上登記的那個名字。”
厲政剛俯看著她,語調平靜無波地就如同往昔的“藍萱”。
“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說,將被子揪得更緊了。
“因為你的腦子裡長了水瘤。”
短短兩個小時內,厲政剛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跟她說起這件事了。他沒法子對她發火,或是不耐煩,因為她是如此疑惑,疑惑到不得不以頻頻發問來解除她的不安啊。
“我知道我腦子長了水瘤,可是……可是……可是怎麼會忘了一切呢?”藍萱抱著頭,神色卻驚慌地像摟著一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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