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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沒見最後一面。
和父親不同,母親的死雖痛苦,卻無比安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如同沉睡的公主那般美麗。
林亦霖一直沒有哭泣,但也不說話,手被陳路握得生疼,整天都沒有放開。
後事是肖言幫著辦的,火化那天,他的外公外婆從歐洲趕回來,兩位老人抱著孩子的遺照哭的稀里嘩啦,完全不見平日裡高階知識分子的那種淡定與從容。
林亦霖很喜歡母親的遺照,雖是黑白,但上面的母親卻年輕至極,一臉笑傲容燦爛,長長的頭髮,細彎的水眸,足以成為任何少年的遙遠夢想。
他拒絕了和外婆去瑞士,因為他還是不能忘記,當成和母親無依無靠時,他們是怎樣的拒絕和冷漠,明明是血親,卻解恨似的看著媽媽遭罪。
外公外婆豐衣足食,無需自己盡孝,關係淡漠也就淡漠了,流著同樣的血,卻未必能想著同樣的事情。
最後陪自己的,不過一盒骨灰,幾束白花。
明明春天都快到了,外面的天,卻還是陰沉沉的。
林亦霖進了屋子,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臉上平靜的沒有什麼喜怒。
熱了杯可可,陳路坐在他身邊,慢慢的攪溫了,才把它塞進林亦霖的手裡。
像被驚醒了似的,林亦霖張開眼睛,嗓子由於疲倦而微微的啞著:“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陳路乾脆又把杯子拿過來,用勺子舀起遞到他的嘴邊:“聽話。”
勉強喝了兩口,林亦霖便搖頭。
無奈的把飲料放在茶几上,陳路握住他的手安慰:“沒胃口也要吃東西,你媽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明天,明天就好了。”林亦霖的眼神有點失焦:“再讓我歇一歇。”
“傻老婆,我又不是要逼你,難受就哭出來,看你這樣我心疼。”陳路親親他的臉。
林亦霖看著那雙深藍的美麗眼睛,忽然軟軟的笑出來:“抱我。”
陳路微怔。
林亦霖吻上他熟悉的唇角,在他的耳邊輕聲又說了一次:“抱我。”
說著手就拉下他的外套,伸進襯衫裡曖昧的撫摸起來。
如果平時陳路根本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但這次,他卻動也不動,直到林亦霖住手,推了他一下,罵道:“真沒勁。”
“讓我心疼死你才甘心嗎?”陳路忽然抱住他,特別特別緊的擁抱,擋住了林亦霖身上所有的寒冷與恐懼,親密的如同他們生來就是如此,從來不曾分開。
林亦霖顫抖著嘴唇,咬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到幾乎嚐到了血的澀味。
他眼底的淚水不知道多久才無聲的濡溼了陳路的衣領。
然後,全身變沒了半點力氣。
只有靠他的手臂,才不至於倒下。
生活中到處都是辨證法,它們的作用似乎是能讓人變得比從前更聰明些。
比如,愛情使人忘記時間,時間也使人忘記愛情。
我很早就懂得這個道理,卻可能要很久以後才學會接受。
——2006年3月1日
這個春天來的格外的遲。
透過暗色的車窗,外面灰白的柳樹終於新綠。
愛漂亮的女孩子們也換上了顏色新鮮飛揚短裙,和著笑容經過。
這一切都讓B城顯得比大雪中多了不少神采。
但耳畔的極度安靜,卻讓陳路因為那些剛剛出現生命力的景色而感到莫名的寂寞。
他的心被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壓著拖著累到不行,可是就連自己都不願提起那些無處可訴的煩惱。
提起了也沒有用。
熄掉指間的香菸,他長出了口氣,決定出去透透乾淨空氣。
已經等待林亦霖一個多小時了,他還沒從學校請好假出來。
沒多久就是SAT三月考期,不明白肖言為什麼非要他走這條路,在陳路的私心裡是不希望林亦霖取得好成績的。
他為林亦霖幾乎賣身似的留在中國,而他卻千方百計的想去大洋彼岸。
陳路有些想象不到,他要離開他四年日子該怎麼過。
他害怕分離。
可是寵的林亦霖好到不能再好,他卻從來沒說過半句算了吧,我等你四年後再考GRE也是一樣的,他根本沒想過要真的和陳路一直在一起。
林亦霖想要離開眼前生活的願望再明顯不過。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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