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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鼎走過來,掏出一塊手絹遞給金成:“爸,你想啥?”金成忙用手絹把眼淚擦乾淨,掩飾道:“沒啥,沙子刮進眼睛裡了。”
往回走的路上,金成一直沉默著。他似乎第一次感覺到,茫茫天地間彷彿有什麼在主宰著,操縱著,萬般事體,就像網中的鳥一樣,不管你如何打鬥,如何掙扎,總是無法逃避的。就像小文和他那樣,到了節骨眼上,總有事情來阻攔,讓你無法到達預想的彼岸。
“也許,這就是命吧!”他輕輕嘆一口氣。
晚上安排在鎮上惟一的一家旅館休息。一切安置好後,金成又回到家中。
表姐巧珍已經睡了,母親知道他還要回來,用枕頭墊著斜靠在床上靜靜地等著。金成請醫生來看過後,開了一些藥,母親感覺好多了。金成說:“媽,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城裡吧,那兒醫療條件好,早晚也好有個照應。”母親搖了搖頭:“小成,你的心意媽領了,實話對你說吧,媽過不慣城裡吵吵鬧鬧的日子,媽的根在這兒。再說,真到城裡去,你們全上班了,就媽一人在家,天長日久媽也受不了,沒有毛病也會鬧出個毛病來,這又何苦呢。”
金成說:“你有個頭疼腦熱的,又不肯去醫院,把個毛病耽擱了,那就麻煩大了。”
“勞苦了一輩子,哪能那樣嬌貴。再說,你每月寄來的錢媽全攢著,媽不會亂用鈔票的。”金成一聽急了:“媽,你怎能這樣?我又不少你這幾個錢。你得每月把寄來的錢全用掉,一個子兒也不能餘下。”母親笑了笑,未置可否,接著,她像想起了什麼,問道:“小成,打昨天你們進門我就納悶,那天成和小鼎竟像親兄弟,特別是兩人笑起來,真像。你說小文在香港打點一個很大的公司,那她男人在幹什麼?”
金成說:“我也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還沒見過小文,只是猜測而已。”“猜測,怎麼能猜測呢?萬一那位董事長不是小文,那不是要鬧笑話了。”
“不會的,我敢肯定她就是小文。”
“這我又不明白了,你和小文各自都成了家,她又遠在香港,幹嗎要讓天成和你在一起?”母親皺起了眉頭。
“我懷疑天成是我和小文的兒子。”金成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告訴母親。
“你說什麼?”母親驚得差一點從床上滾到地上。
金成將在江西鷹潭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母親,最後說:“也許她怨恨我沒有等她,所以一直避著不肯見我。可是,讓我結婚也是她的主意啊。”
母親的臉色嚴肅起來:“如果是這樣,你太對不住小文姑娘了。人不好做昧良心的事,那是要遭報應的。不過,小文不願見你,恐怕還有你不知道的難言之隱。否則,她怎麼又讓天成來到你身邊,她完全可以不挑明這件事,那你不是還矇在鼓裡嗎?”金成認為母親分析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母親嘆了一口氣:“這都是命,你和小文有緣無分,想躲也躲不了的。只是不知道小文現在有沒有結婚?”
“我問過天成,他說他爸爸在做生意。”
“如果是這樣,也不算太苦了小文。”
金成回到旅館時,已是半夜時分,忽見前邊窗格下邊依稀有個人影。他心中一凜,喝一聲:“誰在那兒?”黑影動了一下:“金成哥,別叫喚,是我!”
“宏寶?!深更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幹什麼?”宏寶說他已等一個晚上了,見他一直在忙,只好乾等著。金成問他有事嗎,宏寶支支吾吾了半天,金成總算聽明白了,他是來向他道歉的,說他在“文革”中實在不懂事,受常春官的指使,幹了不少壞事,得罪了他,請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金成聽是這事,鬆一口氣,告訴他既然知道了,以後做人處事一定要學好。金成知道,憑宏寶是想不出這些話的,一定是他那“一步一個主意”的母親教的。果然,說到最後,宏寶說分了責任田,收入太少,請金成哥能不能幫著在城裡找份工作。金成想了想,答應了。
第二部分 第二十四章(1)
金成剛回到W市,任靜靜就告訴他,香港黃氏集團一位叫阿秀的從上海打來電話,問天成什麼時候可以回去,說著遞給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金成笑道:“才幾天,就不放心了。”靜靜說:“誰家生的誰家疼,兒是娘身上的肉,況且又是一位貴公子。”
金成他們到達上海時已是中午時分,阿秀早在賓館大堂等著,看見他們走進來,高興地站起身打招呼,一邊端詳天成,一邊問:“才幾天,怎麼就變黑了?”
“海邊風大,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