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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招生規模,十年沒有真正招過大學生了,能有這麼多的學校滿足招生嗎?這一夜,他失眠了,從床上爬起來,提筆給任靜靜寫信。他知道最近任靜靜心情不好,“四人幫”進了監獄後,清理“三種人”的工作又開始了,任靜靜雖不是造反派,但像她這樣“坐火箭”提拔的年輕幹部必須全部接受組織審查,等待處理。他讓靜靜最近無論如何回小鎮一次,他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星期六的下午,靜靜坐公共汽車來了。她讓小鼎喊她“媽媽”,小傢伙倒也伶俐,“媽媽”喊得特別亮脆,喜得靜靜又是抱又是親。
待他們瘋過一陣後,金成讓他媽抱過小鼎,靜靜扶正眼鏡,理了理略顯散亂的頭髮,看了金成一眼,揶揄道:“這幾天沒睡好覺吧?告訴你,最近要公開這個訊息。根據內部傳來的資訊,對於恢復高考,中央高層有不同的看法,爭論十分激烈,還是鄧小平一錘定音:耽擱了十年,我們實在耽擱不起,高考一定要恢復,選拔人才一定要經過考試體現公平競爭的原則。7月份來不及,就放在秋天,總之,高考的事今年一定要進行。聽說為了體現對老三屆學生的關心,對婚否、年齡都要放寬。有人提出了政治條件,據說小平有個講話:什麼政治條件,二十多歲的娃有什麼?只要自己表現好,其他不要多考慮。這對你是個福音,只要政治上不卡你,我對你的考試成績很有信心。”
靜靜帶來的訊息對金成無疑是一劑興奮劑,“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他對完成考試信心十足。
“靜靜,一起去考吧?”
“我不是你,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在何方。我如果參加考試,不是又多一個競爭者嗎?”任靜靜不動聲色地說,“不過金成,我早想問你,你走後,小鼎和阿姨靠誰生活,這個問題你考慮過了嗎?”金成一下子被問住了。
任靜靜莞爾一笑:“大丈夫安天立命,定國安邦,可全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後顧之憂不解決,還考哪門子大學?”
“靜靜,你腦門子活絡,幫我出出主意看。”
“你把球再踢給我,主意是不錯。不過我問你,我是你的什麼人,我憑什麼給你出主意?”
金成媽此時走了出來,笑著對靜靜說:“靜靜,小成是個實在人,別再埋汰他了。你倆也老大不小的了,如果你同意,倒不如選個日子把事情辦了,這樣人分兩地,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眼下成分的事,不像前兩年那樣抓撓人,你們結了婚,不會再有人說三道四了。”
任靜靜沒有講話,慢慢低下了頭,臉色反而有些蒼白。金成覺得不解,說道:“靜靜,好歹也得給我媽一句話啊!”
任靜靜沉下了臉:“為什麼是你媽,為什麼不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為啥讓你媽出面?當年娶孫鳳英你媽可從沒插過一回手,現在為啥一聲不吭了?”
金成滿臉通紅,難堪地低下了頭。
結婚沒有舉行儀式,只是把新房的柴壁換成磚壁,布門簾換成了木門。沒有大操大辦,一桌酒請了幾位至親。靜靜的父母遠在W市,都是普通工人,靜靜寫信告訴了這事,父母回信說最近事情多,工作忙,沒法過來了。其實靜靜知道,她的父母希望她調回W市。
第二部分 第十四章(4)
第一批錄取通知下來了,第二批、第三批也下來了,金成都不在其中。讓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的幾位學生反而被名牌大學錄取了。金成被濃重的失望所包圍,他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靜靜看他整天失魂落魄似的,答應他再到縣招辦查問一下。靜靜回來後,悶著頭坐在那兒一聲不吭,金成感到奇怪,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稍停,靜靜揚起面孔,問他是否有什麼仇人,金成知道又橫生事端了。靜靜告訴他,有人給縣招辦寫信,舉報金成道德敗壞,流氓成性,一貫玩弄女性,除了孫鳳英、小文外,又加了破壞任靜靜軍婚的罪名,本來金成已被投檔錄取,結果卻被刷了下來。
此時金成簡直像一頭近乎瘋狂的怒獅,血紅著雙眼,似乎要吞噬撕咬面前的一切。他已經明白誰會做出這種卑鄙下流的齷齪勾當,誰會在這節骨眼上射毒箭放冷槍,可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讓招生辦明白,他是被誣陷的,他清白無辜。靜靜說,這種事最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等到慢慢查清後,高校招生也早結束了。好在她和陳衛東鬧離婚,縣裡主要領導都瞭解,為了金成,她決心撕破臉皮再去找縣委書記。
這一天晚上,金成正要脫衣上床,靜靜斜靠在床沿上,兩眼定定地看著他。“怎麼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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