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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三十八章(2)
“這也好解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由來已久的古訓,權當一個教訓罷了。”金成自我解嘲補充了一句。徐紅梅告訴他,聯絡的一位美國商人來信了,同意作為金鼎的擔保人。
金成心裡突然浮現出些許不安,金鼎走了,蘇蘇會怎麼想?
徐紅梅沉默片刻:“要辦簽證,需要家庭財產證明,蘇蘇哪兒有存款,急得兩天沒有吃飯了,只是哭,怎麼勸也不管用,我讓你急著回來,其實是為了蘇蘇,你的話她還是聽的,你勸勸她,簽證早晚可以辦,拖壞了身體,那就麻煩了。”
蘇蘇仍然躺在床上,兩眼哭得爛桃子似的。金成問她,真的覺得只有出國讀書這條路了?蘇蘇說,她們班上大部分同學都出去了,現在阿鼎也要走了,她留在W市還有什麼意思。說著又“嗚嗚”地痛哭起來。金成問她除了家庭財產證明,到了國外,她的生活費怎麼辦?蘇蘇說,這些都想好了,外出打工,她的同學全是這樣操作的。她很自信,依靠自己的雙手,一定能夠自食其力。
金成沒有講話,稍停,很快從身邊的皮包裡掏出一張存款單遞給徐紅梅,徐紅梅仔細看時,戶名寫著吳蘇蘇,存款金額為二百七十萬元。
“金成,你搞什麼鬼,你們公司的賬目全部查封了,這二百七十萬元鉅款從何而來?”
金成沒有理睬她的話,面對蘇蘇,神情非常嚴肅地說:“蘇蘇,這筆鉅款是你母親生前放在我這兒的,就是為了你的將來而準備的。目前你除了將得到一張存款影印件外,你無法動用一分錢。我已透過公證,除非你遇到意想不到的災禍,在你六十歲以前,你只能自己養活自己。我是這份公證的監督人和執行人,我有全權解釋所有條款的權利。”
此時,不要說是蘇蘇,就是徐紅梅,全都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弄不清金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金叔叔,你把我全搞糊塗了,求求你向我解釋清楚,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我知道,我母親生前全無積蓄,連買小菜的錢也恨不能一個掰成兩個用,就是再給她一百年,也無法湊成二百七十萬元這個天文數字。”
金成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向你母親保證過,我會為她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會違背誓言把真相告訴你。不過有一點你應該清楚,金貿公司已經查封,我哪有閒錢再來做善事?二百七十萬元中,沒有我一分錢,這就是基本事實。”
在去金成家的路上,徐紅梅把汽車停在路旁邊,一定要金成把二百七十萬元的來歷講清楚。金成說:“這事其實很簡單,當年吳衛要調往省城,臨行前她將一尊玉麒麟送給我,我不肯要,她惱怒得要砸碎它,我想不如代為保管,以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那次吳衛要買房子,我就想賣了它,結果沈剛這小子佔先了。現在蘇蘇想出國,我知道她需要家庭財產證明,就把玉麒麟拿到一家熟悉的古玩商店去估價,算了二百七十萬。按照行家說法,如果參照香港市價,起碼也在兩千萬這個數。”徐紅梅聽到這兒,倒吸一口冷氣,嘆息道:“金成,我算服你了,做人做到這份上,也算上應天靈,下安良心了。不過你為什麼不肯對蘇蘇講真話?”
金成抬眼看了看窗外,輕輕搖了搖頭:“這次吳衛的死,蘇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金錢確實是個好東西,正像你所說的,不能沒有它,可又不可太貪它。如果現在讓蘇蘇一下子擁有這筆鉅款,說不定又一次能把她送進深淵,那我真是好心辦蠢事了。我思前想後,只有這樣處理,既滿足了蘇蘇出國的需要,又不至於產生負作用。畢竟蘇蘇還年輕,生活的路長著呢,她首先應該依靠自己,靠自己的工作和辛勞來走自己的路,天上的餡餅有時會把她砸死,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坦率對你說,我一直覺得自己對蘇蘇有種責任,到底是為什麼,我也說不上。私下裡我也多次問過自己,也許是一種情結吧!感情這玩意兒,有時真是說不清道不明,我所做的一切,能夠讓九泉下的吳衛瞑目,我也就滿足了。”
顯然,徐紅梅被感動了,兩眼噙滿淚花,輕輕嘆息道:“但願以後你能用對吳衛一半的感情對待我,我也就無所企求了。”
汽車在金成家門前的小公園旁邊停下了。不遠處,保姆推著任靜靜慢慢走著。她還是那樣,安靜地坐著,似乎有著永遠思考不完的問題。突然,她動了動,抬手指了指路邊花叢中的花:那是一朵紅色的鬱金香,大大的,亮亮的,心一樣的形狀。保姆停下車子,正要俯身向前,金成突然大叫一聲“靜靜”,她彷彿有了感覺,微微抬起身子,多少時間了,她已經沒有這樣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