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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就別再客套了。”潑皮大笑地擺著手。
嚴箴感嘆一聲。
小寶插口問道:“不過老大,你現在有何打算?”
那話一出口,嚴箴立刻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低下頭,深吸口氣。“我要先去警局,醫院那裡就麻煩你們了。”
嚴美喬的所作所為明明已不值得任何關心與勸誡,眼下比較重要的應該是房卿嫵,但沒有人問他為何先關心妹妹。
他們全部異口同聲地說:“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嚴箴默默地對著四位體貼的朋友背影道感激。“謝謝你們。”他不是不關心房卿嫵,只是在未確定嚴美喬撞人的動機前,他沒勇氣去見她。
“美喬,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嚴氏夫婦結婚多年,始終未孕,便到孤兒院領養了嚴箴,那年,他四歲。
一般四歲的小孩其實不大會記事,但孤兒院的孩子比較早熟,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分與立場。
被領養後,為了討養父母歡心,他一直努力不懈,不論在課業或運動上,他極力爭取好成績讓父母高興。而嚴氏夫婦也打心底疼愛這個乖巧的好孩子。
八年後,也許是天意使然,年逾四旬的嚴母突然懷孕,嚴家真正的孩子誕生了,那就是嚴美喬。
嚴格說來,嚴氏夫婦對兩個孩子的待遇並未相差太多,只是一個疼、一個寵罷了!嚴美喬就在眾人的寵溺下,如公主般地長大。
她第一次表現出異常行為是在五年級時,她突然毫無預警地將同班同學推落樓梯,造成對方手腳骨折。事後她辯稱不記得,但有目擊者指證歷歷,最後嚴氏夫婦花錢擺平。
類似的事情隨著嚴美喬的成長更形嚴重;然後,他二十歲那年,美喬害隔壁已懷孕八個口月的太太流產,他親眼看到美喬怒吼咆哮,並將菸灰缸丟到孕婦身上,孕婦摔倒時肚子撞上了茶几,大量的鮮血從她的下體泛流出來。
嚴箴急著要嚴美喬叫救護車,她沒有反應,他只得一個人幫孕婦止血,並叫救護車將孕婦送到醫院,最後又眼睜睜地看著一條將足月的小生命流逝。
當時,他呆楞了很久,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後,他開始作噩夢,日日夜夜滿腦子充塞著一片無止無盡的血海。
對方上門理論,養父母不准他說出真相,他良心過意不去,暗地裡向對方吐露實情,他以為自己是在維護正義,可一個月後,他卻聽說對方與養父母和解了,要求一百萬美元的賠償金。對方的說法是逝者已矣,來者可追,與其流連過去,不如追求未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養父母失望的神情、對方收錢時的笑臉,他只覺得自己認定的人生在瞬間崩潰。
當晚,他離開美國,來到臺灣,帶著失去靈魂的身體,茫茫然遊走於各大街小巷,不知不覺間,幾個月過去了,等他乍然回神,他已走進骨董捩客這一行。
十足諷刺的經歷,因為他的養父母從事的正是藝術買賣的工作,當初他千辛萬苦地逃離,結果雖然是抽離了身子,但靈魂卻早與他們結成一線,永遠也分不開了。
兩年後,嚴美喬找到他,開始不停地騷擾他,他不知道她意欲為何,但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因此他從未真正狠下心腸驅離她,他罵她、教訓她,卻也不得不抱著滿腹無奈,為她收拾那無止無盡的麻煩。
然而他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莫非他做錯了?一開始他就不該放任嚴美喬踏入他新構築的世界中,如此她便不會傷害他身邊的人了。
想到房卿嫵不知受到怎樣無可彌補的傷害,後悔如狂風暴雪將他的心一寸寸凍結成冰。
房卿嫵的傷其實並不嚴重。
可以說是奇蹟吧!那場撞擊雖然可怕,卻只撞斷了她的右腳,未造成更大的傷害。
但她自進醫院後,神智便一直處於不安定的半崩潰狀態。她不停地發抖,無法與人做清楚的溝通。
所有人都說她是被車禍嚇壞了,只有她自己明白,真正衝擊她身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很想告訴前來探視的潑皮等人,卻不知為何總無法開口;她越急,聲音就越卡死在喉嚨深處,末了只剩下無盡的淚水洗濯得她一臉憔悴。
沮喪深深擊中了她,她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
“嗚嗚嗚……”誰能給她說出事情始末的力量?
“潑皮說你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會哭,我以為他誇張了,原來是真的。”一個沈痛的嗓音自門口傳來,下一秒,嚴箴頎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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