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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長手長腳、懶洋洋攤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的年輕男子,是在外人面前,無論何時何地都整潔優雅、無懈可擊的厲文顥;而認識多年,彼此什麼面貌都已見慣,趙湘柔根本懶得在他面前扮千金大小姐。她索性踢掉高跟鞋,一面擺擺手,指使著:“有啤酒?幫我拿一罐來。”
“好。”他總是彬彬有禮,不過,有下文的——“等我這一節看完再去。”
“這個quarter才剛開始,第一次進攻都還沒結束,等這節結束都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你以為我看不懂美式足球嗎?”趙湘柔瞪他,嬌聲下令:“快去拿啤酒給我,我現在就要喝。”
對於她的脾氣,厲文顥應付自如。他索性伸長手,把自己在喝的玻璃罐遞給她,頭也不回地說:“先喝這個,不然,你自己去拿。”
趙湘柔接過。奔波跋涉了這麼久,她真的不想再動了。
仰頭,一點也不淑女的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啤酒,微微辛辣的氣泡直灌而下。
“呼!”她撥出滿足的大氣,微笑。
“女生不要喝酒喝得這麼江湖。”厲文顥的薄唇彷彿也揚起了笑意,依然盯著電視上如火如荼的球賽,淡淡說:“歡迎回家。”
其實,趙湘柔真的懷疑過厲文顥的身分。
簡單來說,她不排除厲文顥是她父親的私生子這個可能性。
反正像她父親這種到處留情的爛男人,在外有幾個私生子,根本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真的帶回家來了,趙湘柔也不會太訝異。而且,她爸單戀厲文顥的母親也很多年了,是他年少時代的甜蜜回憶之一,至今還常常提起。
雖然長相、脾氣、個性……和趙家人都相去十萬八千里,但看著父親多年來對厲文顥的母親念念不忘、對厲文顥本人又是百般的器重與照顧,真的不能怪趙湘柔胡思亂想。
就像現在,她聽著厲文顥慢條斯理解釋著未來一年的工作安排,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之際,心裡想的就是——一定是私生子!要不然,她父親為什麼撤親生女兒的職,把董事長特助這個工作轉交給厲文顥?
“也不是撤你的職。只不過,你過去一年的工作紀錄……”厲文顥拉長了尾音,翻了翻手上的資料後,才悠然道:“董事長的意思是,反正大小姐的外務這麼多,一天到晚美國、臺灣飛來飛去,不如就別麻煩了,乾脆直接讓你搬過來美國定居。”
“我都已經畢業了,家在臺灣,工作也在臺灣,為什麼要到美國定居”
厲文顥抬頭,俊美的臉上露出詫異表情。“你若是跟施先生結婚,不就是要定居美國嗎?結了婚,當然就更不能全心工作了。”
趙湘柔的頭頂都快冒煙了。
他到底是真的笨還是假裝的?她趙湘柔這輩子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結婚之後待在家裡!她母親正是因為這樣,乖乖死守著一個空蕩蕩的家,任她父親在外花天酒地,沒完沒了,終至婚姻破裂。她怎可能重蹈覆轍!
“你以為我會待在家裡當米蟲?”她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擠出來那樣地質問著。
“是當少奶奶、貴婦。”厲文顥糾正她,渾然不覺面前的美女已經氣得七竅生煙,還有膽子安慰她:“董事長也是為了你好,捨不得讓你累才要我早點接下特助的工作,好讓你專心談戀愛、準備結婚。天下父母心。”
“天下父母心……”趙湘柔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美眸半眯,透露出想殺人的冷冽光芒。厲文顥好整以暇的死樣子,實在令人痛恨!
他背後是全海景落地玻璃窗,碧海藍天,浮雲片片,看出去令人心曠神怡,但趙湘柔只想全力衝過去,把他撞翻,推進海里!
等一等!先別噴火。冤有頭、債有主,厲文顥只不過是被派來傳話的,雖然可恨,但始作俑者是她爸爸啊。
厲文顥多年來一直扮演著夾在趙家父女中間的角色。兩國交戰,不殺來使,趙湘柔在心裡不斷默唸著。幸好有這句古訓,要不然,厲文顥大概已經被她殺死過兩百多次了。
“好,我先不生氣。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爸又不滿意我什麼?”她深呼吸著,粉頰一陣紅一陣白,精緻美麗的五官有些扭曲,一看即知是努力壓制著脾氣,才能這樣放慢了聲調輕問。
“這個嘛……”厲文顥露出了標準的淡然淺笑,在趙湘柔眼中看來,完全就是“佞臣”兩個字的最佳詮釋。
只見他慢條斯理啜飲一口手上晶瑩玻璃杯中的氣泡礦泉水——哪個正常男人會喝檸檬口味的沛綠雅?實在娘到極點——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