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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了縮脖子。忘了圍圍巾,寒氣一直由大衣領口、袖口灌進去,冷得她直髮抖。雪白的臉蛋被凍得紅紅的,鼻尖、兩頰更是明顯,她只覺得臉皮快凍破了,連腦漿都快結冰。
好冷啊……為什麼這麼惡劣的天氣裡,還有人能夠怡然自得地活下去呢?她百思不解。
在外面晃到冷得受不了,她逃回有暖氣的室內。行李轉盤區已經沒人了,偶爾有機場工作人員走過,都友善地對她笑笑,說聲耶誕快樂。但她的臉頰已經凍僵,回報的微笑也很僵。
拿出奄奄一息的手機,她抱著僥倖的心理,一面祈禱著電池爭氣些,一面再度撥號,試圖聯絡那杳無蹤影的男友。
不知是上天憐憫還是怎樣,這一次,手機撐住了,而撥號後,居然接通了。
“喂?”男性嗓音傳來,從容而優雅,讓趙湘柔氣息一窒。
他,還在家。
“我是湘柔。”她自動報上姓名。
“湘柔?耶誕快樂。”對方溫和地說著,毫無芥蒂,卻也疏遠。“西岸,你們那邊,天氣怎麼樣?應該很暖和吧?真好。”
聽著這樣的話,明眸望出重重玻璃門外的漫天風雪,趙湘柔的舌頭像是被黏住了,怎樣都無法回答。
千金小姐如她,該做的舉動,應該是跺腳、大發嬌嗔,控訴男友的不體貼、限他十分鐘內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大概是冷呆了。
電話那頭,背景正傳來悠揚的古典音樂聲;蕭邦鋼琴曲輕快甜美,卻讓她一聽之下,有如被丟到外面刺骨的風雪之中,無法動彈。
這音樂,好耳熟。
當初他在追求她的時候,就常常播放這CD。在車上、家裡、甚至兩人分隔兩地不能見面,只能用電話聊天時,他都會特別去找出蕭邦的音樂作為陪襯。
如今,音樂依舊,但她心底雪亮——自己再也不是他取悅的物件。
“我約了人在家裡吃飯,先不聊了。”對方說。“你應該也很忙吧?晚上派對玩得高興點。我們再聯絡嘍。”
斷訊前,趙湘柔非常確定,在跳躍的音符中,她聽見了旁邊有很耳熟的女聲在詢問:“是誰打來的呀?”
“朋友。祝我耶誕快樂的。”回答得輕描淡寫。
“鳳梨蝦球好嘍!我特別為你學做的,來嚐嚐看嘛。”女子笑聲清脆。
通話中斷。她沒機會詢問了,手機螢幕一片黑暗,電池宣告壽終正寢。
當然,她可以立刻設法叫輛計程車,飛馳到所謂男友的住處,好好看個清楚、說個明白;但多年來的“家教”告訴她,這是最蠢的做法。於事無補就算了,還會讓女人看起來面目猙獰,不值到極點。
何況此刻在“男友”身旁的女人……不是泛泛之輩。如果可以,趙湘柔一輩子都不想跟那位小姐再有任何牽扯。
反正,早有預感了不是嗎?趙湘柔模糊地回想著這段時間以來,與男友間的疏離與冷淡。遠距離本來就不被看好,兩人確實漸行漸遠;此趟飛來,下意識中也是想作個了斷,沒想到會在機場就結束了。
突然,一切都好像無所謂了。不必趕著去哪裡,也不用急著回家——反正沒有人在等候。
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黯淡雪景,趙湘柔安靜地站著,彷彿美麗的雕像,良久良久,都沒有動。
換成其他人,看起來或許會很落魄,但趙湘柔卻硬是比別人好看幾分。長得漂亮的好處就在這裡;美女落寞的時候,還是像在拍偶像劇,不知哪兒有鏡頭在拍攝似的。
等她遠離冰天雪地、再度回到美國西岸溫暖陽光下,已經是三十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期間她花了大錢住機場附近的旅館,付出天價臨櫃更改機票,等候多時不說,還要跟過節的人潮擠……應該很容易讓人失去耐性的,趙湘柔卻都淡然處之,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火氣或焦躁。
啊,大約,怒火都被冰雪封住了,留在異地,沒有跟著她回來。
拖著小行李箱走出電梯,自家門口掛的聖誕燈飾正一閃一閃發亮。她掏出鑰匙,一面回想,離開前,沒有把燈泡插頭拔掉嗎?就放著任它閃亮了這些天?
真傻。閃亮給誰看哪?
門一開,迎面卻見到不速之客一名。
躺在她的沙發上,看著她的電視,喝著她的啤酒。
“你回來了?把門關上。”
對方只是看她一眼,視線又回到電視轉播的球賽上,伸手抄起咖啡桌上的啤酒,仰頭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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