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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實在是頭腦發昏得厲害。

4

當她要離開時，那門卻“吱呀”一聲開了，她的心又跳起來，竟恐慌得沒敢馬上扭頭看開門人是誰。

是健雄！她看到他正站在門口吃驚地看著她。

健雄扭身回去。她看到他臉上有煩躁之色，倒激起她一腔揀不清的情緒來，衝動地抬腳也跟進去。健雄聽到她也隨後進來，便站住，頭也不回地問她：“你來幹什麼？”

“你不該這樣對我！”她也沒想房裡還有沒有別人就衝口說出來，“是你欠我的！”

“那又怎樣。”他語氣冰冷。

“我要你還！”她仰起臉來瞪著他的後腦勺。

健雄心裡震了下，慢慢回過頭看她，她反倒在他的目光中垂下頭去。

“你走吧。”他說著推開門進了房。

她愣了下，感到讓自己這樣就走是不可能的，便也推門進去。房裡沒有別人。健雄背對門口，她就站在門口直著眼睛看他的背。好一會兒後，她嘆口氣，“健雄，你過得不好是不是？我知道你過得不好，我想幫你……只要你能過得好，我怎樣都行，你告訴我怎麼做！”

他也嘆口氣，告訴她：“那你就走吧，最好永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健雄！”她撲上去抱住他的後腰，淚水流下來，“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難過……你過得好我恨你，你過得不好我又比死了還難受，我寧願我恨你，我寧願你永遠過得好！我愛你，讓我給你愛好嗎……”她嚶嚶地哭起來，幾乎要說出“樂聰就是我們的兒子”這話，但忽然間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她的喉間，竟沒有說出來。

健雄渾身有些顫慄。他說不出他現在對她有種什麼感覺，看到她反而更加強烈地想到可兒，想到他的痛苦。想到這一切，他就有種對她說不出來的厭惡。可是他欠她的！她說得對，他是欠她的，那好吧，就讓所有的債都一筆勾銷吧，讓她看看他的軟弱吧，看到他自食其果的惡報吧，讓她鄙視他嘲笑他厭棄他吧，他就再也不欠她的，就永遠還清她了！他轉回身，一把抓住她，瘋狂地親吻她。

她只是愣了一下，沒有反抗，沒有注意他是不是像一條發瘋的要嘶咬她的困獸，只知道這是她愛的男人，她願意為他付出她的一切。

然而，事實並沒有如他所願，他一切都是正常的。是正常的！為什麼是正常的？此時，他開始仇恨起他身下的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剝奪了他的權利，剝奪了他的幸福，剝奪了他的愛人，她是個魔鬼嗎……

她開始拼命地掙扎，感到強悍的壓迫和劇痛，感到*傾軋下的羞辱。她終於推開他，驚恐地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恨你！我恨你！”他獰笑著向她噴射出仇恨。

她心中迴盪著悲鳴聲，長長地旋轉著落進永遠不見底的淵谷……她怎麼出了那個門的，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出來的，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一進了自己家的院門，就像終於落到谷底一般，身子撲地落在地上。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公公婆婆都圍著她焦急地喊她的名字，樂聰在她頭頂哭媽媽。她抱住兒子放聲痛哭。

她在床上躺到天黑，又瞪著眼一直看到天亮。第二天，她爬起來，拿了把剪刀對著鏡子咔嚓咔嚓幾下把滿頭的秀髮剪落，然後出了房。齊父坐在客廳裡，抬起頭看了看她，見她一夜間變成齊耳短髮，稍怔了怔，但沒有問什麼。吃飯時，齊母拿著筷子猶豫了半天說：“鳳，我和你爸都不是糊塗人，你要有了合適的人只管應承就行，樂聰……樂聰你想帶走就帶走，哎，跟了誰家，不也是齊家的血脈……”

齊父沒吭聲，低著頭吃飯。丹鳳靜靜地笑了下說：“媽，爸，你們放心好了，樂聰永遠都姓齊，永遠是齊家的後代，我永遠只守著樂聰，守到死！”

齊家老倆相互看一眼，想不到她如此明志，竟一時驚疑得無話可說。

273　第一章　家有喜事

第九卷　霓裳

第一章

1

新年的鐘聲猶未逝去，春節的腳步一步步臨近時，沈園又迎來一件喜事。這一天，星培夫婦在兒子的陪同下親到沈園向鍾晴提親。雖然紀元和露露的事用不著他們做父母的出面已經鐵定，但出於禮節上考慮星培夫婦還是親自來了趟，作為男方家長總要表現出一點懇切之意。這一喜牽動了整整四個家庭。中午，沈德鴻在星光大酒店定了最大的貴賓房，四家人密密圍了一大桌子，一陣陣歡聲笑語充滿房間。鍾晴被拉著坐了首席，李珂在她下首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