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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抬頭。是一個穿著旗袍端著紅酒的女侍員，長得不錯，但他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側臉……

那側臉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什麼。剛剛那朦朧不清的東西好像開始呼之欲出了。

他應該想起什麼？

驀地睜大雙眼，一秒後他已經邁開長腿以不顧一切的架勢往回飛奔而去。心跳有如一記記重錘落在耳畔，全身的血液以逆流之勢瘋狂攛掇，忽的就生出一種錯覺，他好像會在下一刻死亡。

可，即便是死，他也想再見她一面。

終於到了打聽，他一個急剎車頓在了偏廳的大門口，有不少人掃來一異樣的目光，他卻視而不見，只知道目光所到之處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已經沒了那驚鴻一瞥的面容。甚至，已經開始讓他分不清看見的究竟是不是錯覺。

明明打心底告訴自己，不可能是她。然而在他還沒能做出稍微理智一點的判斷時，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追出，是一種條件反射，如同本能一般。

祁流挫敗的徐徐蹲下身子，感覺瀰漫在周身那濃厚的絕望就快要淹沒他了。

多可笑，他花了四年，仍舊沒能忘卻一個人。連面目好似都已開始模糊了，感覺卻在，伴隨著記憶扎進骨頭，融進血液。

“祁流。”細小的喚聲很快淹沒在人海里。

他卻在剎那間抬起了頭看向來人。只見在璀璨的燈光下，有個人正帶著淺笑緩緩朝他行來，搖曳的身姿宛如夜間精靈，而那模樣……更是與記憶力的疊成一線。

祁流一怔，幾乎就快紅了眼眶。

他迅速站起，快步過去狠狠擁住了那人，不禁低語：“夏蓁……”

身下的軀體卻驀地僵住。

“看清楚，我是尹浣嫣。”

＊

陪夜闡寒暄完的葉瞳乖巧的坐在了沙發上。

然後，在誰也看不見的角落，一直手正死死的攥著沙發，愈加狠烈。左胸口的地方已經悶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而她明明知道為什麼，卻不能知道。

最後不得不起身衝進了女廁所，只是大概連她都沒發現，那是種逃的姿態。

直到第n拍撒的水化成珠狀從頰上滾落，打溼了前襟一部分黑色的布料，她才終於種種撥出了胸中埋著的那口氣。

有些自嘲的彎起唇角，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卸去溫婉的偽裝後的自己，剩下的……不過是透著寒氣森森的蒼白。

一灘死水，了無生氣。

有些沮喪的垂下眼瞼，她麻木的拿出隨身包，先用紙巾擦乾水漬，再掏出備用的補妝粉餅，一點點的掩蓋臉上遺留下的不均勻的妝容，待把所有步驟弄好之後。

葉瞳對著鏡子，先是輕輕翹起嘴角，然後蔓延到眼角。

很好，無憂無慮的葉瞳又回來了。

且，這個世界，只有葉瞳。

只會有她。

【肆】　100　有一種相逢，叫命中註定（4）

葉瞳拾起放置在盥洗臺上的手提包，撫平裙襬上幾不可見的褶皺，臉上覆又掛上清淺笑意，施施然走出洗手間。

只是剛到門口，右手便被什麼緊緊攥住，猛的向牆的一邊拉去，轉瞬就被桎梏在了雙臂之間。一系列的變故差點讓她尖叫出聲，心，跳出了極限運動時才有的頻率。

之後，一切的一切在視線撞及鑲嵌於那張臉上的佈滿細碎紅血絲的眼球時，驟然停了。

連呼吸都輕得像是從空中悠然飄落的羽毛，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呼吸。

那人一瞬不瞬的死盯著她，像是要在她臉上灼出個洞來。然後，那顆腦袋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在幾乎能夠碰到鼻翼的時候，她才回過神的朝右側過頭，沒想到那人卻順勢抱住了她，力氣大得簡直快讓她窒息身亡。

葉瞳不悅的皺起眉頭想要呵斥的時候，略微顯得有些沙啞的男音悠悠在耳畔響起。

“我好想你。”

像塵封於地窖幾百年的葡萄酒開瓶時飄起的醇香，像晨熙時刻靈巧劃過嫩葉的露珠，像黃昏時刻微醺的日光，像鄉村午間飯點冉冉升起的朦朧炊煙……

彷彿在剎那就能醉了人，從此不省人事。

她卻驚得睜大眼，久久忘了動作。

半響才強烈掙扎起來，最後用手撐著他的胸膛猛烈一推才得以逃脫那懷抱。她看著他，眸子浮起一層怒色，微微喘著氣，兩頰如同添了一抹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