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多。
小四合院兒的餐廳裡,銅火鍋中的清湯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兒,火炭在爐膛子裡偶爾發出噼啪聲,夾一筷子切得精薄得羊肉片兒,涮涮涮,沾上調了香菜蔥花兒香油和韭菜花豆腐乳的麻醬。
“嗯!真香!”
李津京這邊兒吃的熱火朝天,羊肉,百葉,毛肚兒,黃喉,蘑菇,逮什麼涮什麼,甩開腮幫子猛造。
對面兒的席硯特秀氣的夾著一片兒大白菜葉子在鍋裡晃來晃去,左手託著下巴幽幽的嘆了口氣:“李津京,你知道嗎?我最近特苦惱。”
稀里呼嚕的把嘴裡那一大口羊肉嚥下去,李津京覺得自己太英明瞭,趁著席硯沒開始荼毒他先猛吃,至少混了個半飽兒。
抹吧抹吧嘴正襟危坐,“您說,我聽著。”
小硯哥隨著對藝術追求的逐步深入,接觸到了許多比他更文青兒更魔障的先鋒藝術小青年兒。人家畫個草圖動不動就講究個內在的韻律,那小線條兒都隱含著誰誰誰的詩歌,這可把席硯同學震住了。
“我覺得吧,這文學,繪畫,音樂都算是文藝系統的,相互之間有點兒聯絡也是正常。你要是看不出來人家那含義也沒什麼丟人的,像咱們這麼大有幾個能仨領域全都精通啊?”
席硯聽了李津京的勸解似乎情緒好了點兒,但兩條眉毛還是擺成個憂傷的“八”字,“有時候我想,他們也未必真的什麼都懂啊。那天我們一起討論雪萊的詩歌,有一處明明是我說的對,那些人偏笑話我沒見識,只知道搬弄書本兒上的知識。你說,他們這樣兒的算不算偽文藝啊?”
李津京“嘖”了一聲,“那你就拿他們不懂的忽悠回去唄。”
“也沒那麼容易……”
李津京點了根兒煙:“其實有一種能體現你內涵特高深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席硯一下就來了精神:“什麼什麼!快說!”
李痞子眯起眼倍兒深沉的嘬了一口煙:“斯基們。”
“司機?”
“對,就是俄羅斯的文學藝術家們。”李津京語速輕快,跟報菜名兒似的說:“這些前蘇聯老大哥家的文學巨匠也得分人。高爾基名字太短,托爾斯泰太平凡,契訶夫沒有殺傷力,其實最牛的兇器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原來是這個斯基……席硯有點兒暈了,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
李津京決定當一次席硯的指路明燈,很嚴肅的說:“作為一個合格的文藝小青年兒,您要是連俄國文學都沒弄明白,那就是丟人!而很多人就是因為一個特別特別小的理由就和這些特別特別深邃的思想家們失之交臂。”
席硯豎著耳朵:“為什麼?”
李津京痛心的說:“俄國人的名字,太他媽長了……所以,席硯啊,你就讓斯基們當你的開路先鋒,把那些裝叉兒的全部拿下吧!”
其實這些也不是李津京個人的感想,他哪兒有這麼高的覺悟啊?忘了在什麼時候,他看過一本兒雜誌,上面有篇對偽文青兒們各種鄙視的文章,其中這一段話讓李津京印象很深,今天正好拿出來送給席硯。
“陀思妥耶夫斯基?”席硯低聲的重複著,他覺得李津京的話多少有點兒道理,關鍵是他現在特別急需在同學們面前拔份兒,免得那幫人總看不起他這走後門兒進來的學生,“你看過他的書嗎?”
李津京繼續賣肚子裡僅存的墨水兒:“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是位一輩子糾纏‘給靈魂找條出路吧!’這種終極問題的大仙兒,我覺得你應該自己好好兒讀讀,肯定能給你帶來質的飛躍。”
要不說呢,席硯就是一特單純的孩子。雖然矯情點兒,任性點兒,抽不冷子第一次見確實不招人待見,但只要和他交情夠近了,心裡話一句不瞞什麼都說。
豆腐和藕在鍋裡翻滾著,隔著陣陣騰起的羊肉味兒蒸汽,席硯咬著筷子頭兒說:“最近立東越來越忙了,我們倆有時候幾天都見不著。我知道他在忙事業,可心裡還是有點兒難受。”
“這有什麼好難受的?你不也忙著呢嗎?”
“李津京,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和陳家和真的只是同居關係嗎?你就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喜歡啊,這麼好一人為什麼不喜歡?”
席硯揮了揮手:“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是另一種。”
李津京無奈了,“在我這兒沒那麼多種,一起待著舒心開心就得了唄,還分多少種幹嘛?這問題以前咱們不是說過了嗎?”
“可是立東說你們這種關係特現實特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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