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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檢查的醫生。那位醫生耐性的替我檢查聽力,困惑的告訴我,我的左耳幾乎
聽不見甚麼了。
而醫生一接近我,荒厄嚇得縮成拳頭大小,儘可能的遠離醫生。
「這樣不行呀。」醫生看著檢查報告,「妳要跟父母親說,並且治療才行。妳聽
得見我說甚麼嗎?」他仔細的觀察我的神情。
「我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我跟他保證。我當然知道,我的左耳很可能失去作
用了。被荒厄這樣疲勞轟炸、喋喋不休了幾十年,我早就知道左耳可能會聽力受
損,所以並不意外。
但荒厄損壞了我一耳的聽力,卻也代替我那個耳朵。
「有沒有氣泡聲?還是隆隆作響?」他仔細的問,眼中出現溫暖的悲憫。
啊。我終於知道荒厄為甚麼這麼怕他了。他就跟我後媽一樣,都是真正的「好人
」。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為了害怕才當「好人」的那種。而是內心有種信念,信
仰良善的好人。
所以甚麼天賦都沒有的醫生會讓荒厄怕得這麼厲害,所以甚麼都不會的後媽可以
保護我這麼多年,從生前到死後。
所以荒厄試圖讓我成為一個惡徒,想盡辦法用血腥玷汙我。
但我是不會讓她如願以償的。即使當不了那樣崇高的「好人」。
當天老爸很晚才回來,看到我的時候皺緊眉。坦白說,我並不想留下過夜,但幾
乎他一踏進家門就下起轟然的雨。
他非常勉強的幫我簽了名,更勉強的要我留下過夜。他美麗的妻子站在他身後,
露出更可怕的表情,腐敗的惡臭窒息般撲了過來。
「我明早走好了。」我設法在屏息的狀態下正常發聲,「但是爸爸,明天我得交
報名費,不能拖了。」
「阿姨沒匯錢給妳?」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回頭看他美麗的妻。
「我忘了。」她聳肩,「遲了幾天而已。」
「我身上有存摺,補折到昨天。」我客氣的說。
她氣得臉孔發青,「…妳眼中只有錢?」
我趕緊退讓,在成年之前,還是別真的扯破臉。「我先去睡好了,晚安。」
彼此都相當討厭。到今天老爸沒斷絕我的經濟來源,實在是因為我沒犯甚麼錯,
他怕人家講話。
很早我跟老爸就有種默契在。他不想要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想跟他有所牽扯。他
不得不撫養我,我不得不依賴他。只要我不要惹甚麼亂子,安分待在他視線之外
,他就樂得用不多的錢打發我。
前提是我別觸怒他的妻子。
這種家庭,這樣的家庭。我嗤笑。但沒辦法,命運就是這樣。我還得感恩不會更
糟糕,最少他還願意養我。
現實面如此,而另外一面,我更得不到任何幫助。
這個時候我就滿羨慕家庭完整的同學。惹了甚麼亂子,闖了甚麼禍,都有家庭可
以支援。自己白痴去觸怒了異類,就會有叔叔阿姨或伯伯剛好認識甚麼大師或上
人可以幫忙解厄。
而我被荒厄這樣糾纏,卻只能孤立無援的自己想辦法。
唯一可以保護我的,只有後媽。而她已經過世了。
坐在床沿眨著眼,我慌亂粗魯的找面紙,在抽屜胡亂的翻著,卻翻出一個陳舊的
彈弓。
看到那個彈弓,眼淚完全止不住,嘩啦啦的掉下來。
這是後媽送我的第一個禮物。送給我的時候,我完全不會用。但隔壁的那對兄弟
都有,而且很開心的打著錫鐵罐,打中就大呼小叫。
我跟他們借,他們悍然拒絕。說不跟謊精說話。
後媽把哭得一塌糊塗的我牽回來,第二天就送了我這個漂亮的彈弓。
深深吸了幾口氣,我用袖子抹去眼淚。明天我要把這個帶走,當作一個紀念。我
要提醒自己,我不是沒人要的小孩,後媽一直很愛我,我也答應要讓她放心的。
把睡衣找出來,我決定先去洗個澡,好好睡一下。畢竟明天一早我得趕去學校。
我的房間是個套房,有個可以淋浴的蓮蓬頭和衛浴裝置。扭開蓮蓬頭,正在等水
熱的時候,我聽到浴室的天花板突然嘩啦的掀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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