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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夏流年回頭,柔順黑髮隨風揚起。
沈浩希快步走到她身邊,蹲下,把她長褲的邊緣仔細地挽上去。
夏流年在一片模糊中俯視男人,他的髮絲被雨打溼,貼在鬢角,而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幫她挽起褲腳。
心不由得瀰漫暖意,他並不喜歡說話,只是安靜地做事。
夏流年驟然明白,她所要的愛,已經不是曾經那些浮華絢爛的東西,而僅僅是他願意為她低頭俯身,做著最瑣碎最簡單的事情,僅僅是此刻他眉間婉轉溫柔的一抹淺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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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好幾天的陰雨,彷彿連呼吸都泛起了溼意。
遊夜把額頭抵在巨大的落地窗上,觀摩肆意流淌的雨水,上挑的眸子微微闔起,他不喜歡雨天。
那個雨天,他遇到了她。
於是一切迅速綻放,迅速隕落,一切不過是煙花落盡之後滿地塵埃的一場毀滅,一起看一場華美的煙花盛宴,然後各自揮手道別。
勾唇,泛起一抹淡涼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把玩掌間的手機,推開,合上,機械而空曠的單調聲響迴盪在空蕩蕩的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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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
夏流年坐在床邊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舊書,電話驟然劃破寧靜,她先是一驚,然後放下書飛快地接起來,喜悅溢於言表:“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對面沉默了許久,然後一個悅耳的聲音淙淙流淌:“流年,是我。”
37
37、朦雨 。。。
流年,是我。
像是低沉悠長的大提琴聲,音線綿延清澈,緩慢而綿長,像是砂紙一般緩緩地打磨心臟,所有細微傷口被喚醒,復甦。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夏流年緩緩地深吸一口氣,才開口回答:“遊夜?”
“嗯,是我。”短暫的停頓,似乎在斟酌詞句,“能……出來一下麼?”
夏流年的手指緊緊地扣著聽筒,指尖卻依舊抑制不住地輕微抖著:“遊夜,你……有什麼事麼?”
“嗯,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遊夜的聲音透露出輕微的疲憊,帶著三分乞求道,“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
“……好,你等我一下。”夏流年掛上電話,周圍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只有“沙沙”作響的雨聲。
一切並未停止,雨天,我們遇見,在雨天。
躑躅片刻,夏流年拉開衣櫥,穿什麼好,穿什麼好呢,一件一件拉出來,華美而昂貴的衣服撲散了滿床。
像是穿過時光不滿苔蘚的悠長迴廊,抵達一個目的地。
被纏繞的蝶,吞噬著自己的繭。
急切,格外急切,一場隨時可能失約的會面,忐忑,不安。
…
…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
空蕩蕩的地點,月光從天空傾瀉,把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塗抹成月牙白,更加清晰地映照出形影單隻的柔弱身影。
煢煢;孑立。
“流年,我在老地方等你。”
等我。
等我。
可是明明是我,等了那麼久,你都沒有來。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
…
…
指尖不聽使喚,扣了好久才把釦子扣好。
慌忙推門出去,奔跑的步子,凌亂。
雨落在面板上,清清冷冷的涼意。
屋外,空得連雨絲都分外清晰。
下意識地去摸手機,才想起根本沒有拿出來,其實,拿出來也沒用,她不知道他的號碼。
像是一條本來就斷了的絲線,此刻被拉得更遠,千山萬水的阻隔,怎麼拼接。
好冷,夏流年不由得打著寒顫。
“流年。”雅緻的聲音壓住淅瀝雨聲,輕柔降臨。
夏流年倏忽回頭,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