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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沒死。而你如果能狠下心來告訴我你沒死,那麼在我心中你也等於死了。”她看著他,卻又好像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
“白奇只是一個名字。我和你之間,不會有任何改變。”他低吼著捧住她的臉,手腕上猙獰的青筋已是無法自制地暴突著。
“我寧可你死了。”謝綺篤定地推開他的手,像揮落一片落葉。
“晚安。”她轉過身,衣裙袂然地揚起。
白奇眼睜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他頹然地倚著牆,痛苦地扯住自己的頭髮。
他錯了嗎?
他掏出煙,點燃。抽菸,初時是因為“黑凡”改不掉的煙癮,後來則是因為對謝綺的思念。吞雲吐霧間,一切的痛苦顯得比較無關痛癢。
眼眶突如其來地一紅,鼻樑間傳來的酸楚,卻讓他不得不伸手去壓迫這種疼痛。空虛的感受像傳染病似地自腹部飄向胸口,細菌掃過的地方,所有的細胞都在抽搐。痛苦,不是排山倒海地來,而是一步步地侵蝕。
他彎曲著身子在牆角坐下,用煙霧包圍著自己。他原是不適合這樣戰俘的姿態與喪家之犬的表情,但此時的他,俊美瞼上的傷痛卻讓他無法呈現出其它姿態。
他以為她會在哭鬧之後、震驚過後,重新投入他的懷抱;他以為她最高興的事莫怪於他還活著;他以為……所有的事都該依照他的以為而進行。
沉鬱的低哮聲在夜裡的香菸間燃燒著……
凌晨,他帶著一臉的疲憊離去。
同一天,王耀隆法外就醫,在翁醫師的命令下,緊急被送往日本開刀。能否再度回國,大家心知肚度。
運海幫,從此只是江湖上曾流傳過的一個名字。
而他——一個死而復生的名字,該如何取回、求回他所擁有的一切?
第九章
睜開眼,迎接一天的開始,向來是她最快樂的時候。這種快樂,終止於白奇死亡的那一刻。失眠,從那時開始變成謀殺睡眠的兇手。
昨晚,不是頭一次失眠,卻是最輾轉難眠的一回。
從前心裡難過,哭累了也就睡著了。醒了,傷痛也就沖淡了一些。
這一晚卻不然。
腦子沉甸甸地像被放入了千百斤的石頭,不論她側翻成任何姿態,這些石頭都一古腦兒地壓迫她的腦細胞。
她的心被丟入高溫的熱油裡,甫下鍋的煎燙酷刑不是解脫,而是水深火熱的開始。
從天花板看到地板,從棉被裡翻身到枕頭上,眼睛酸、身體累,四肢百骸都在痠痛,可是她就是睡不著。
白奇沒有死的事實,讓她開始懷疑起自己為人伴侶的自信。
為什麼對她隱瞞?她是不善說謊,但一定要用死亡這麼激烈的手段來把她矇在鼓裡嗎?
白奇是為了你和小曼的安全啊——她心中的善良天使這樣告訴她。
然則,一夜未眠的她著實只想接受惡魔的提議——她絕不原諒白奇!
謝綺搖搖晃晃地滑下床,推開房門,準備用她無與倫比的熊貓眼圈去驚嚇全世界。
陡地,門隙間落下一張卡片。
“啊!”謝綺慘叫一聲,彎身倒坐地上,抱住她被“砸”中的右腳掌。
她居然被一張卡片“砸”到腳!
左手捉著腳,一手捉過那張“分量”十足的卡片。
一顆揚著微笑大嘴的石頭,對著她微笑著。這是小曼視為最珍貴的寶物哪!
去年全家在海邊度假時,小曼在海邊撿到的這顆石頭時,開心了好久啊。
“還笑,你這個兇手!”謝綺感動地把石頭握到手掌後,專心地看著卡片。卡片上畫著色彩鮮豔的幸福一家人。
爸爸、媽媽和小曼幸福的微笑:媽媽,生日快樂!
小曼在卡片上這麼寫道。
小曼連注音符號都不會哪。這些中文,是奏凱握著她的手寫出來的吧!
謝綺重重地咬著自己的唇,卻不覺得痛。與白奇相識後,她曾經夭真地以為快樂是一種單純的習慣。
只是萬萬沒想到,所有習慣的“習慣”都是可怕的。嘴中嚐到了血腥味,才知道自己已經受傷。
用舌尖舔去唇上的傷口,些微的刺痛讓她皺了下眉。
把卡片和石頭都放回家居服的大口袋裡,她一跛一跛地走進廚房。
咬了片吐司,喝了杯果汁,吞了顆維他命。沒有食慾,但她必須確定肚裡寶寶能夠吃飽。咬著一顆蘋果,一路撿起小曼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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