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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今日午刻起兩人將一起陪著主子站樁補課,直至酉時。”
“主子……”
“主子……”……
在這兒,沒人喊他豐兒。
男女老少大部分都對他必恭必敬,卻也諸多要求。
“主子等等。”少女整整高他一個頭,抱著衣籃而來。
“鏡、鏡鎏。”努力直喚她名,為得是不讓她無辜受罰。
太叔公在旁,欣慰點頭。“這樣才對,以後便是牽手夫妻,什麼姐啊弟的,多生份啊!”
“嗯。”唯諾答應,豐兒其實一直想問什麼是“夫妻”,但又怕人恥笑……蠢問題吶,可只有孃親會耐性回答的。
“呶,你娘託人送來的,說你今天生日。”少女遞來包裹,沒等他接穩又繼續說:“還有,你把身上髒衣順便脫下來給我洗吧,反正待會你要去武師父那兒罰站,光著身子還輕鬆些。”
豐兒默默撿起掉落一地的糕餅,默默脫衣……
第四章
那年他看來大不過五歲,瘦得跟小猴似的。
清晨。窗牖外透來寒意。
她雖夢醒,卻還在被窩賴著,反正望江關出遠門、天缺不在,她一個人也沒啥事好做,早膳呀,是為那藥汁熬得比誰都難喝的兇爹爹吃的。
說什麼安眠、定神、補形、去鬱……一年下來,直把她當藥罐不厭其煩地灌,弄得她現在一看黑漆嘛烏湯湯水水的東西就反胃作嘔,上回還差點把告大娘特意送來的芝麻糊盡吐出來。
“人事要盡。”他不逆天,卻老說。
“可我總覺得你盡得比誰都多!”她也不忘咕噥,蹙眉擠眼,苦哈哈硬吞。
然後天缺會端來甜品,蜜豆或慄羹,偶爾還有南方果物,天缺久久從海外帶回,這半年,他跟著任雲娘、潭十洲夫婦學作生意,越來越少在家。
她好想念那三人相伴的日子。每天每天,望江關覷空教她說話時,天缺就在一旁讀書習字;偶爾她難得不煮焦飯,兩個男人便像餓鬼頭胎似的直把鍋碗翻空……
但,望江關是對的,人永遠都不可能過一樣日子,她漸漸明白。
漸漸明白這世上沒有永遠的家人。
漸漸習慣那僅僅一年多前還是她全部天地的遠穗樓,已經好遠、好遠,再不可能存在了。
冷啊冷,凍得她直哆嗦,昨晚又忘了往炕下添柴,平常要是讓望江關看見,免不了一頓輕斥,甚至逼著她自己煮鍋紅糖薑湯,撐著肚子喝完。
那男人還是東跑西走當人主子去最好,做大夫太嫌婆媽!
呵,雙手捂臉吹氣,她笑了。
笑中一抹寂寞,騙不了自己……
當人主子才不好呢!一點兒都不好!
霧氣漸散,看來是個暖陽天。
隔壁隱隱傳來告大娘喝罵媳婦的聲音,她聽了一年,從滿頭霧水到半知半解,這把個月才算是把望家語學通,但文字還是不行,寨裡能看懂她東霖文的人不多,而且禁忌。
雖然望江關為她解釋過東霖與望國的歷史,但她就是不懂,無非是兩百年前的陳年舊事唄,作啥望太公和望天闊每回見她就一臉慍色。
後來她氣不過,有回在給頭人開會的宵夜裡悄悄下了巴豆,那時她笨,早知就該拉著望江關、天缺、任雲娘和任老爹一起作戲鬧肚疼的……
後來頭人們就轉往“任家酒肆”議事了,後來會上主屋家門的人就越來越少。
無妨,她不需要太多人,尤其那些爭著要給望江關找麻煩的人。
說什麼土地糾紛、官司訴訟、鄉閭械鬥、商隊爭港……
有時甚至連海里魚蝦不投網、河底金子淘不到、草原馬兒不吃草、山上林木砍不倒這種雞毛蒜皮小事也當天塌下來般飛鴿報告!
更別提那或南或北三不五時的海神繞境、山神顯靈、豐年嘉會、婚喪喜慶。
一回,她接連先跟著望江關北上苗家數寨賀年,然後兼程返回,直直累倒兩匹馬後才趕上“南村”一艘新船的下水禮;誰知新船出港還飄在有無灣上不及入海里,“礦村”那頭便傳來山間急雨、唯恐怒河潰堤改道的訊息……
自從那次,她就很少隨他四處奔跑了。
知曉他為顧她,滿腹憂思硬是多分一份,既然答應他乖乖又好好就該賣力做到。她實心眼,認定就不改,這性格是遇上望江關後才慢慢清楚的。
“笨丫頭……”他總笑說,故意將她為學家務而挫傷的指頭塗得紅黃青紫,嚇得告大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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