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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抽離方位,人已想通,登然魂隨意轉。
嘶──(對啦對啦,我家主人最好了,能跟他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下輩子……)
嘶──(咦,你剛說什麼?喂,嘶咿,你等等啊,沒說清楚不準回去吶!)
火盆張熾,跳焰兩道靈光。
“怪,這屋裡無風,窗牖怎便開了?”望江關自言自語,查了門窗回頭,還不及眨眼,床上那人忽然醒來。
哎唷唷悽慘一聲。“疼啊!”早該感覺的一次報應,回來前這節倒忘了想,痛得她齜牙咧嘴,淚花迸落。
他笑了,顧不得她醒睡離奇,真心真意。“你渾身帶傷呢,小心點兒。”很自然便扶著她靠向自己坐,肉墊總比床板舒服,他早讓她偎慣了。
“我……”適應了身體不便,她動動指頭,原來活動筋骨的感覺是這樣的啊,她都快忘了。
“怎麼啦?”望江關問,狐疑擺在心頭。
雖然她處處透著古怪,懂醫理的他比誰都明白。
“我有事跟你說,”她翻身,面對面看他,勉強平衡個不弄疼自己的姿勢坐著。“很重要的事。”
“好啊,你說。”爽快以對,他也是正經端坐,暗地觀望她身體狀況,不要太過勉強才好。
“我……”輕咬下唇,先撿容易的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望江關啞然失笑。“不客氣。”
這該是病人和醫者的對話嗎?他快糊塗了。
“還有,我和常人不同。”咕噥噥,她快速把話含在嘴裡說了,馬上低頭。
“啊?”饒他耳力奇佳,卻也懷疑自己聽漏。
“你聽到了,就是那樣沒錯。”還原形體,聽不見物類心音,不過他的表情眼光是她看熟的,想也明白。
“唔……”他沉吟,等她下文。塵世間許多人都自以為迥異凡俗,所以爭亂紛多,可不知她是哪一種?
“這些日子,我其實不是病了,而是離開。”她表面平靜說,心底突然波濤洶湧,惶惶慌了。
如果,如果他壓根不信,又或者,如果他信了開始避她……
天吶,她怎麼又做了一件沒想分明的事,啥時變得這般笨的?自從出了皇城?自從遇見他?她捂胸,極不舒服,這種心跳比呼吸快的感覺是怎麼了?她回魂了啊,身體怎麼還不聽使喚?
那神情無助地教他不忍。
“別急,有話慢慢說。”驀地,望江關輕輕握來,聲音出奇穩定了她。“離開去哪兒了啊?怎麼弄得一身傷?”
他還以為她真趁他不在偷跑出門了,直到越聽越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啼鳥啁啾。昧旦時分。
兩人相對無言,可有大半時辰?
“你知道……”終於,望江關開口了:“我原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
悽慘低首,她心酸酸沉了。
怎會期待他同阿孃和菡姐兒一樣?血脈連親畢竟和俗世價值不同的。
“可……”他攤手一笑,臉上添了幾分憐寵,“你連我哪天穿了什麼衣服,哪時想了什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接受了嗎?
猛抬頭,撞進他和顏悅色。“現在我可明白,以後見你無故昏睡就是魂魄丟了,醫理無用,我得請個岐黃術士將你招回來。”
“不會的,不會了……”心情激盪,她摟住他頸子嗚嗚哭了,只要他在身邊就什麼事都沒了,不知不覺她就這麼深信,實在沒道理呵……
“傻丫頭,怎麼說哭便哭呢,之前還當你挺倔的,是個硬氣小公主哩!”輕嘆息,他輕挪她傷體在自己身前安好,悄悄傳輸真氣予她。
激動大半夜,她不知自己老早體力透支,嘴唇都白了。
“其實,這些天我也徹底想過,既然真要做家人,有些事我也得說明白。”他也累了,抱著她不感重量,勻在手間涼涼舒服,倒像薄被。
“唔?”四肢百骸忽然湧了暖流進來,她發睏,慵懶應道。
“我……嗯,其實每個人都是,”他又嘆,長長一氣。“這世間每個人生來都有責任,都有些身不由己甩不開的事,像你啦,你父王啦、皇姐啦……”
“我父王不算,他不負責任!”她插嘴,小拳反手捶在望江關胸口,氣著呢。
“好好,”他寬慰,改口道:“你父王沒把責任擔好。”
低低笑了,聰明如她,很快便明白他所欲何言。
“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