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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自己怎麼躲避,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那些人還是會為我死去。這難道是我的初心嗎?
“現在,我有話要對雷納說,”格婁卜示意凡妮莎離開,“他的私人問題需要我來解答。”
凡妮莎木然地站起身離開了房間,走到深黑的夜空下。夜晚清涼的風露使公主的精神為之一振,她走過小屋前的草地,任由低矮的劍梭葉劃過腳踝,黃桑樹林寂靜無聲,松鼠枕著自己的尾巴安祥地趴在樹梢,夜行的動物們儘量放輕腳步,連熟睡中的貓頭鷹也不再低聲呢喃。
這幾天發生的事比過去四年加在一起還要多。無數紛亂蕪雜的人和事充斥著腦海,想要理清頭緒就像數天上的星星那麼難。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如果未來註定有數以萬計的人為我死去,我得確保他們死得有價值,死得其所。我將用什麼來回報他們的付出,是金錢還是眼淚,是正義還是枷鎖。凡妮莎在一棵樹樁上坐下,深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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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凡妮莎截住打獵歸來的雷納,她不敢跟他的藍眼睛對視,把目光投向他身後的樹林,“我想好了,我要離開這裡。如果你能送我到達望楓港,我會給你一座磨坊作為酬謝。”天知道那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但她眼下什麼也沒有,只能靠空口許諾。
弓箭手卸下兩隻灰兔和一對山雞,看了看格婁卜的小屋,冷冷地搖頭。
“格婁卜奶奶,她剛剛過世了。”公主小心翼翼地說。
雷納愣了愣,隨即跑進小屋,果然,老人安祥地睡去,被單下的身體毫無聲息。雷納轉身去找水晶球,卻在地上發現了它的碎片。他看向跟進來的凡妮莎,目光裡滿是憤怒與質疑。
“是我打碎的。”凡妮莎嚥了咽口水,嘴唇像牛奶一樣蒼白,“我去擦灰塵,不小心碰到它,那些幻象,那些幻象太嚇人了,我失手打碎了它。”公主的聲音因撒謊而顫抖,臉上的肌肉也不自然地抽搐,倒真有點因無心之失而害怕的樣子。
“以後這些事情我來做。”這是雷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穿過雲層的陽光。他的眼神比聲音更復雜,眉頭擰成兩道深深的峽谷,漂亮的藍眼睛研究地看著凡妮莎。
“你能說話了,很好。”公主努力保持儀態,“我們把她好好安葬,然後上路。”
雷納沒作聲,只是默默行動起來。他肯定已經猜到了,凡妮莎害怕地想,他不說話,只不過在給公主顏面,他還會送我到望楓港嗎? 我不認識路,沒有他的保護我哪兒都去不了,我該怎麼辦?
弓箭手用他的長弓挖了一個墓坑,凡妮莎給格婁卜裹上亞麻白布,並從身旁的樹叢裡摘了些野花,他們給老人舉行了簡單的葬禮,願上帝收留她的靈魂。最後,公主把老人的水晶球碎片放在墓碑前,默默祈求老人的原諒——其實是她故意打碎水晶球,好儘快踏上征途。老人不死,他們誰也不會走,都被困在這裡眼睜睜看著時間的流逝,最終也挽回不了格婁卜的生命。就讓我硬起心腸,去做值得的事吧,我會在心中為你建起一座聖壇,用一生來跪拜懺悔。
葬禮之後,雷納簡單搜尋了一下格婁卜的小屋,為自己和公主打了兩個行囊,然後就上了路。
他們走的是一條獵人小徑,由於格婁卜離群獨居的地方人跡罕至,這條路幾乎就是雷納自己踩出來的,周圍樹叢茂密,劍齒蕨的葉子劃得人面板紅腫發癢,而雷納似乎已經習慣了沉默無聲,除了不時回頭關照公主是否跟上,一句話也不說,整個旅程沉悶得像大周的皇家祭祀。
“嘿,我們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嗎?”走了三個小時以後,凡妮莎實在走不動了,眼看紅日西斜,她已經又累又餓,而且他們依然在林子裡轉悠,既看不到山的盡頭,也聞不到海的鹹味。
雷納轉回身,不情願地從背上解下包袱,從裡面拿出兩顆圓麵包、一小罐黃油和一長條風乾兔子肉。公主半倚半坐在一棵長歪了的槐樹上,摘下身上的水袋猛灌下肚,然後看著弓箭手掏出匕首抹了些黃油夾在兩片面包中間遞給自己。凡妮莎大口吞嚥,並示意雷納也吃些,他看上去比早上更加蒼白,但體格還算強壯,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
“特倫特說你從隱士村來,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凡妮莎吃飽喝足,打破沉寂。
雷納看了公主一眼,很久之後才淡淡地說:“跟這裡一樣。”
“這話等於沒說。”凡妮莎又好氣又好笑,“如果你認為這個問題觸及到你的**,那麼我道歉。我只不過是想找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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