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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把王位讓給你了,”前任女王緊緊摟著懷中的小女兒,懇求道,“凡妮莎在哪裡?”
“她嘛,”索蘭達本已經轉身欲走了,聽到母親的問話不由腳下一頓,“恐怕還得再消失上一陣子。”
“你答應過保證她們的安全!”
“我只保證她們活著。”
旁邊的科曼看了看天色,附身對索蘭達說:“陛下,酒谷國的特使還在長弓廳等候你的召見。”
“啊,對了,”索蘭達接過話頭,故意說給母親聽,“他們是來締結姻親的,我打算答應他們。”
“你會嫁到酒神殿去?”克蘿伊懷疑地問。
“當然不是我,是我的好妹妹——凡妮莎。”索蘭達湊近牢門,惡毒地說,“那蠢丫頭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哪怕是空頭的也不配,於是我把她許給他們的二王子,一個沒有領地的次子,聽說,他還是個慾求不滿的大色魔,凡妮莎能嫁給他也算物盡其用了,哈!”說完,索蘭達頭也不回地走了。
女王的雙眼閃著雷火,指甲掐進手心的肉裡,渾身因忿怒而微微發抖。黑暗中,伊麗婭扯了扯母親的衣角,阻止了她即將暴發的呼喊:“媽媽別擔心,凡妮莎沒被索蘭達抓住——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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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戀
“沼澤與雄鹿”酒館從不打烊,一百年來,它始終矗立在酒神殿最東邊的小巷子裡,不曾關門歇業。儘管這座高大的建築向南歪斜,猶如醉酒的狂徒,但布蘭特毫不懷疑它還將繼續矗立一百年。這裡販賣麥酒、蘋果酒、葡萄酒以及產自砂騎國的發酵馬奶酒給過路人,水手和歌手、修士與王公、學徒與小偷都是這兒的常客。
從王宮到這個小酒館之間有著不近的距離,道路也縱橫交錯、狹窄蜿蜒,即便非常熟悉道路的乞丐,一不留神也會迷了路,多繞上好幾圈。
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喝酒,他們應該不會找到我了吧。布蘭特??海根隱沒在角落燈燭的陰影裡,大口吞嚥著烈性蘋果酒。
此刻的酒館大堂熱鬧非凡,身穿粗麻長袍的修士圍坐一桌,談論著上帝和女人;頭髮掉光、鬍子卻格外茂盛的鐵匠師父兩條腿上各坐著一個雛妓,正向同桌的夥伴吹噓自己打出來的符文兵器在戰場上如何神勇;斜對面的桌邊有兩個僱傭騎士在低聲交談,兩人的手在桌子底下偷偷觸碰,剛剛談成了一筆交易;吧檯上某位年輕歌手正賣力地撥弄豎琴,一邊彈唱著一首露骨的歌謠,一邊在經過的女侍應胸前摸上一把;更遠一點的桌子已經被掀翻,一個喝得爛醉的流浪漢被喝得更醉的傢伙踢得趴在地上睡著了。“國王萬歲!”不知誰提議,大堂裡應聲一片,連角落裡的布蘭特也舉起了酒杯,微笑著高喊:“國王萬歲!”
這時,門開了,夜晚的涼風從外面灌進來,布蘭特好不容易才看清走進酒館的人——一個穿著灰色亞麻斗篷的矮個子,頭上的帽兜摭住了大半張臉,身上沒穿任何盔甲,也沒帶劍,能夠供人辨認的只有走路時擺動的腰肢——灰袍下的是個女人。
女人徑直朝吧檯走去。那兒正坐著一個老人,穿著一件斑斑點點的鹿皮上衣,繫帶緊緊繃在大肚子上,亂蓬蓬的紅鬍子覆蓋了臉頰和下巴,像一團骯髒的稻草。老人獨自一人,神情悲苦地喝著杯中的麥酒,直到灰袍女人走近,才抬起渾濁的眼睛:“爵士?還是女士?”
“我不是什麼女士,”灰袍子裡傳出侷促不安的聲音,“我是來向您致歉的。我弟弟是佛羅裡安??盧卡斯。”
老人一聽到佛羅裡安這名字,立刻激動起來,他一揮手,把女人推了個趔趄,“滾開!”他指著灰袍女人罵了起來,“你弟弟**了我女兒,還打折了她三根肋骨!你們這幫只吃飯不幹活的蛀蟲、高貴的領主老爺!白天鞭打我們還嫌不夠,晚上還要爬上我們的床、侮辱我們的女人!”他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穿灰袍的女人,而她被老人一推搡,現在正面朝布蘭特的方向。
一道紅光閃耀了布蘭特的眼睛,把他的目光引向那女人的前胸——那是紅寶石的光芒,順著女人的脖子向上看去,隱匿在衣領間的是一條紅寶石頸鍊,上面的寶石顆顆飽滿,色澤豔麗,前端最大的一顆有鴿子蛋大小,鑲嵌在純銀托盤上,四個方向各裝飾著一朵鳶尾花。
原來是卡絲提娜小姐,哥哥的新寵。克里奧身邊總是不缺美女的,他帶這個卡絲提娜小姐出席過一兩次皇家晚宴,別的沒記住,她胸前那串紅寶石倒是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