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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關你什麼事?我讓你照顧了嗎?”我繼續大呼小叫,“我的病早好了!”
“犯得著生那麼大的氣嗎?”他按住我的肩,“瞧你,還說病好了。一動氣,臉都白了,一點顏色都沒了。坐下來,坐下來。”
我氣呼呼地坐下來,他繼續說:“以前都是你照顧我。上次你骨折,那個博士天天守著你,也沒輪到我。這回總該有我一份了吧?”
不提骨折倒罷了,一提這個我更來氣:“你怎麼知道我沒別的男人?”
他怔了怔,知道是詐,又笑了:“給翻譯社打電話,是你的同事接的。她說你挺困難的,到現在也沒一個男朋友。病了沒人照顧你。你弟弟來了幾天就走了。”
我氣憤地說:“鬧心,是誰這麼八卦呀?這人怎麼什麼都告訴你呀?”坦白地說,我沒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步入剩女的行列。翻譯社裡除了老總之外是清一色的年輕人,大家都叫我“秋姐”。聽起來像是對業務尖子的一種尊稱,我老覺得背後有點嘲諷的意味。其實我來昆明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逃避艾松。他從加州回來,給我打過好多次電話,還謊稱開會,親自到昆明來看我。見我長期不積極、不表態,這才沒有了下文。
“我說我是你在海外的叔叔。你父母雙亡,所以我是你重要的長輩。何況,衛生間裡的半盒安全套還是蘇黎世的牌子。都過三年了,你也不扔了。”
“我留著當橡膠手套用。洗髒東西的時候,一隻手指戴一隻。”
他大笑,咣噹一聲,打破了一個杯子。
“Oops!”
瀝川做完了客廳和廚房的清潔,屋子的乾淨程度已可以與五星級賓館媲美了。
中午太忙了,我沒來得及吃飯,等到覺得餓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我跑到翻譯社對面那條街上,買了一份盒飯吃了。好菜都給人家挑完了,就剩下豬耳雞塊什麼的,我狼吞虎嚥地吃了,到現在還燒心。
衛生間是屋子裡最乾淨的地方,因為我個人在這方面也比較挑剔。瀝川在裡面只清理不到十分鐘。他出來問我:“冰箱裡有菜嗎?我餓了,要做飯了。”
“沒菜。有泡麵,各種牌子的。韓國味道的都有。”
他剛要接話,忽然聽到敲門聲。
我們一起開啟門,是對門家的關奶奶。關奶奶六十多歲,和兒子孫女住在一起。我們鄰居關係挺好。她手裡提著一個大碗,看見瀝川,有點吃驚。
“關奶奶!”
“哎,小秋,住院剛回來啊?”
“是啊。”
“聽說是胃出血,沒事了吧?”
“沒事了,謝謝您還惦記著。”
“胃不好得養著,別亂吃東西。你們年輕人就知道工作,不注意身體哪行啊。我給你熬了一碗肉粥,裡面有打碎了的青菜,你先吃幾天粥,等胃好些了再吃米飯。呃——這位是?”
我不知道應當怎麼介紹瀝川,就說:“嗯……這位大哥姓王,是我請的鐘點工,來幫我做清潔的。”
“哦哦,王同志,麻煩你啦。”
我們寒喧了幾句,我接過粥,謝過,回到屋裡,分了瀝川一碗,一下子就喝光了。關奶奶的粥真香啊!
瀝川看著我享受的樣子,苦笑著問:“你是不是老是蹭對面人家的飯吃?”
“嗯……給她孫女輔導過幾次英文,次數不多。遠遠比不上蹭飯的次數。”
吃完了,瀝川去洗碗,我傻傻地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無厘頭的綜藝節目,看得我直打呵欠。
我覺得,這麼些年後再見瀝川,我沒有激動、沒有興奮,已經麻木了。
“我幫你洗個澡吧。”瀝川說。
我被他帶進浴室,頃刻之間,裸裎相對。我看著他,嘆了一口氣,說:“浴缸裡很滑,你小心點。”
“那你扶著我。”
我用手輕輕的圈住了他,將頭貼在他的胸口上。他仍戴著我送給他的那個辟邪,玉色更加潤澤。我將辟邪咬在口裡,鹹的。
瀝川仔細地替我洗頭髮,洗了一遍又一遍。
“有多少天沒洗了?”他問我。
“不記得了。”我繼續打呵欠。
“累了?”
“嗯。”
“早點睡吧。”
我們來到臥室,被子沒疊,還是早上起來時的樣子。瀝川坐上去,很快就把我拉出來:“床上不乾淨。”
“不會吧,昨天還收拾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