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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週之後,我離開了IVF的專門診所,被轉入到一位普通的婦科醫生手中。
“瀝川,現在我是普通產婦了。”我激動地說,“我終於成了普通產婦!”
是啊,此時此刻,我什麼也不想要,只想做個普通人,擁有普通人該有的一切。
我們很快知道那是一對女兒,給她們起名為安安和寧寧。
健康和幸福,這是我們對孩子此生的最大期望。
瀝川和我一起去上了一門“如何第一次當父母”的課。這是政府資助的專案,我們和許多同樣的夫婦在一起學習分娩的技巧和新生嬰兒的常識,一起看分娩的錄相。回家的路上我問瀝川有何感想,瀝川說:“嗯,過程相當血腥。”
“是的,我本來不害怕的,現在有些怕了。”
“或許你願意考慮剖腹產?”他建議,“畢竟這是你的第一次,又是兩個孩子。”
“我可以正常生產,要相信大自然的力量嘛!”
“那就——早點打麻藥?要不你會像電視裡的女人那樣慘叫的。”
“不要麻醉。我姨媽說,麻醉有副作用,對胎兒不好,產婦恢復得慢。”
“小秋,自從IVF之後,你覺不覺自己變得很霸道?”
“哼,我霸道有資本呀!我成功啦!”
“那你能讓我來開車不?這麼大的肚子你也不嫌開車累得慌?”
“不累。我喜歡開車,這車大,開著也舒服。你老實坐著,好好休息。”
“真是變成女王了……”
沒想到分娩的日子提前到來。
那天離預產期還差五天,吃完晚飯我們一起出去散步,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不舒服?”
“我想……可能是破水了。”我吐了吐舌頭。
“我去叫救護車。”他掏出手機。
“別叫了,咱們自己走回去,你開車送我不就成了?”我說,“你不記得老師說,就算破了水,離生孩子還差得遠。去了醫院沒準還會被請回來呢。”
瀝川緊張地看著我:“你……你還能走?”
“能啊。”
“會不會現在就要生了?”
“那有那麼快?醫生不是說第一胎特別慢嗎?一般都要七八個小時的。”
“雙胞胎會快點吧?”
我拉著他飛快走回院子,坐上車。瀝川說:“等等,我去拿準備好的東西。”
我們將新生兒用品準備好了一個大包,就放在門口,隨時待命。
瀝川拎著一個大包出來,我發現他在包裡還塞了三個網球。
車開得飛快,我問他:“你帶網球幹嘛?”
“不是說背痛的時候可以用這個按摩嗎?”
“有這種說法嗎?”
“那堂課你沒去。講如何給孕婦按摩減輕疼痛的。”
“就靠這三個小球?你也信?”
“總之你肯定會痛,我就用這個給你按按。”
進了醫院,產科醫生曼菲爾先生已經到了,寒暄了幾句,做了檢查,說既然破了水就今天生吧,先打催產素。
那是位男醫生,長得五大三粗,說話不緊不慢,看形象特像碼頭工人。
宮縮開始的時候,我痛得亂叫,堅持不打麻藥。
“天啊,怎麼能這麼痛呢?”見我陣陣哀嚎,女護士看了我一眼,笑道:“才開一指就痛成這樣,你還堅持不要麻醉。”言下之意,自找苦吃。
“那就請麻醉師來吧。”瀝川說,“請他立即來好嗎?我覺得我太太快受不了了。”
“不要啊……我再忍受一下……”
瀝川不理我,對醫生說:“請立即給她麻醉。”
他的聲音很果斷,幾乎是在吼。
有針刺入我的脊背。痛感立即消失了,但仍然感覺得到一陣陣宮縮。
產房裡只有一位女護士在教我如何用力,如何呼吸,不停地說“push; push; push; push……”
她的聲音又尖又大,一聲高似一聲,似乎覺得我不夠用力。
我趁空問瀝川:“怎麼這裡就她一個人啊,難道沒別人了嗎?醫生呢?”
“是這樣。現在產道還沒完全開啟,這位助產士幫你用力,快要出來的時候她會通知醫生的。”
“這樣啊……太不重視了……我這可是雙胞胎啊。”
“這個過程很長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