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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兒地抱怨。
“我也是。我有點想戴耳機聽歌,想了想,不敢。對了,那個英文部的主任,真是個美眉。”
“她是蕭觀的現任女友。你要表現好喲,不然人家會吹枕頭風的。”
“現任女友?”我問,“你剛來,怎麼知道?”
“我有同學在法文部,經常八卦。蕭觀同學年少多金、風流倜儻,前後有N屆女友,多是自動投懷送抱。就是現在這位陶心如主任,也是追他追得好不辛苦。前些時蕭總胃病住院,陶姐姐不是廣東人,天天為他學煲湯,唉,希望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難怪中午吃飯都沒看見你,原來是聽八卦去了。”我笑,“我有雀巢咖啡,你也來一杯提提神吧。”
讀書人都有午睡的習慣,可是九通規定,中午只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
“好吧好吧,咱們快點開始幹活。”她把懷裡抱著的一疊文稿遞給我,“這是分給你的。得按期交稿,趕不完就算違約。”
我沒坐下來,徑直去衝了兩杯咖啡。
回來時,看見唐玉蓮已經在電腦裡飛快的打起字來。我從包裡掏出一本巨大的韋伯斯,問她:“你不要字典嗎?”
“我有最新版金山辭霸。我的計算機上裝滿了各種翻譯軟體。”
我想求她給我也考一份。想了想,沒張口。與她初次相識,不知底細,還是不要隨便求人幫忙吧。她指著桌上一個隨身碟,說:“喏,全在這裡,你拿去裝吧。信不信由你,滿管用的。”
“謝謝。”
她有一臺非常小巧的索尼手提。我沒有手提,從來都是去學校的機房或者網咖上機。我的作業都是手寫的。是的,我還停留在手工作坊時代。我一進公司,看見每人都配有一個桌上型電腦,桌上都有一個十九寸的Dell顯示器,心中已是竅喜。
我開啟資料夾,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蕭觀會出這些令人抓狂的古文試題了。
我的主要任務是翻譯幾家拍賣行的拍賣手冊。上面全是中國古董:有書法、繪畫、瓷器、印章、傢俱、玉器、青銅器等等。每件拍賣品都有一大段關於此物來源和價值的祥細說明。在說明中成段成段地引用奇崛古奧的文言,是免不了的事兒。
我禁不住抬頭問:“哎,玉蓮,你翻的都是些什麼?”
她在計算機面前狂打,頭也不抬:“標書。工程標書。你呢?”
“拍賣行的手冊,嚴重鬱悶。”
標書其實是這裡的翻譯比較常見的工作,我事先也有打聽,在申請工作時,特意狂補了一大堆工程詞彙。
“幸虧這活兒沒分配給我。”她說,“我的古文不好。中文這頭就不懂,英文那邊怎麼譯?聽說,這些手冊以前都是先由底下人譯過,部主任審閱,再交蕭總二審。可見他有多麼不放心。其它的檔案,標書什麼的,部主任審閱之後就可以交稿了。”
我呷完半杯咖啡,著手譯第一個手冊。一共十件古董。八大山人的畫、宋徽宗的花鳥之類。頭一件就是乾隆帝的一套石田玉印章。每個印章的四面都有銘文。我譯了一上午,把辭源、漢語大字典、漢語典故辭典、和林語堂的線上辭典翻了個遍,才譯出來其中的一條。
合同上寫著,十五天譯完。我必須在十天內交出初稿待審。
這十天,我平均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緊張得連澡都沒時間洗。第十天的早上,我把電子稿和列印稿各一份,交給了英文部的主任陶心如。她花了一天時間替我改,讓我更正之後,交蕭觀終審。
陶心如改得不算多。她把我的一些形容詞改得更加古雅。不愧為主任,果然有功力。
我把更正稿傳給蕭觀。一個小時之後,他電郵打回來了第一頁,詞語、句式、改動多多。
蕭觀打電話過來說:“我只改第一頁,你自己研究自己有哪些毛病。然後,把後面的一一改過。再傳來我看。”
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研究他的路數,又花了一天的時間修改,然後,傳給他第三稿。
第三稿很快就打回來,我譯的第二頁,他又做了不少改動。然後說,照此法修改後面的幾十頁。
我一直改到合約到期的倒數第一天,前前後後改了五次,他才讓透過了我的稿子。
第二天吃午飯時我見到他,臉都是綠的。
“現在你明白我的標準是什麼了吧?”他說,閒閒地看著我。
“您的標準是perfect。”我沒精打彩地回答。
“你古文的基礎不錯,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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