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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正在旁邊打電話,聽見我的名字,連忙走過來圓場:“不要誤會,不要誤會。小姐,對不起。老蔡,我來解釋一下。是這樣,幾個小時前,709號房的王先生打電話過來,說他的女朋友今晚會住進來。他則搬到隔壁的708號。已經辦過了手續。”
保安怔了一下,懷疑:“怎麼來了新客人,反而要住舊房間?”
工作人員說:“是這樣。王先生說,他希望把臨湖的那間房讓給他的女朋友。”
“對不起,謝小姐。”保安很拘謹地給我道了一個歉。然後,他讓我等著,很殷勤地跑到二樓餐廳,替我拿來了一大盒脫脂鮮奶。
我回到房間,地燈暗幽幽地閃著。瀝川在黑暗中瞪著大眼看著我。
“怎麼去了那麼久?”他說,“忘了告訴你,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喝完牛奶,我繼續給他量耳溫。三十九度五,一點也沒退。床單衣裳都汗溼了。
我給他換衣裳,換床單,然後去冰箱拿冰塊,拿毛巾,給他降溫。
“去睡吧,我沒事。”他在黑暗中說,嗓子啞啞的。但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生怕我會溜走。
“瀝川,你可別生病,一病就是一個半月。”我坐在床頭,把冰塊裝進密封袋裡,用毛巾包著,壓住他的額頭。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問我:“為什麼沒聽見新年的鐘聲?”
“鍾你個頭啦,現在都凌晨四點了。”
“那我先給你拜個早年吧,小秋同學。”說完這話,他又翻了一個身,我趕緊在他的腰下塞了一個枕頭。他終於睡著了。
瀝川一直睡到十點才睜開眼。而我,在他體溫下降之後,睡了三個小時。在三個小時中,我胡亂地做夢。次次夢見瀝川。這人就睡在我身邊,我還要夢見他,我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太色了一點。
最後,我完全醒了,一睜眼,看見他已經洗了澡,披著浴衣坐在床上看我。
“夢見什麼了,臉笑得跟一團花似地?”他笑眯眯地說,“報告你兩個好訊息:第一,我的燒完全退了,體溫正常,三十七度一。第二,那些大包不見了,來無影,去無蹤,就像從來沒長過一樣。”
還用他來報告,我臨睡前已經把他的全身檢查了一遍,我坐起來,補充:“第三,你腰上的那兩個包還在原處,你還是不可以戴假肢。”
“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輕輕說,“對不起,弄得你一夜沒睡。我發誓,我很注意保養,也很注意鍛鍊,其實很少生病的。”
“我也是。”我得意洋洋的說:“能吃,能喝,能睡,能玩兒,充實幸福地度過每一天。”
吃過早餐,瀝川陪我到附近的商場買了換洗的衣服和鞋子。我給姨父姨媽買了她們最愛喝的糯米茶,給豆豆買了玩具,給珠珠姐買了化妝品。瀝川將我送到姨父工廠的宿舍區門口,他拿著雙柺,跳下車,替我開門。
我拉著他的手不放:“跟我去見姨媽吧,我姨媽比我爸好說話。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他想了想,說:“下次吧。”
他把我送進大門,站在一棵樹下,把我買的那些禮物交給我:“別呆得太久,吃完了飯就溜回來,好不好?我帶你逛昆明。”
“哥哥,是我帶你逛,還是你帶我逛?”
“我帶你逛。枉稱雲南人,到了昆明,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他說。
我依偎在他懷裡,不肯走。
“走吧,早去早回。”他伸手過來,幫我係緊風衣的帶子。
“好吧。”我戀戀不捨,依然仰頭凝視他的臉。
他垂下頭,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推了推我,說:“我覺得,我們好像被圍觀了。”
我轉過頭,看見七個人,整整齊齊一排,站在離大門不遠處,瞪大眼睛看著我。為首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拿著一個大菜籃子,裡面裝著一條大魚。
那輛賓士就停在他們旁邊。
我舉起手,向眾人“嗨”了一聲:“姨媽!”
17
昆明號稱春城,其實冬天還是很冷,不是北方的那種冷,是溼冷。
我和瀝川穿的是一模一樣的衣服:灰色高領毛衣,牛仔褲,旅遊鞋,外套一件深藍色的風衣。瀝川說,這種打扮,走到路上,一看就是一對情侶。其實,除去手中那根無法離開的手杖,瀝川穿任何衣服都像香水廣告的模特。而我,走在大街上,對著玻璃孤芳自賞,自詡有兩分姿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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