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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一杯濃茶。我在那裡看完了最後一本《天龍八部》。是的,我不好好學習,想休息一下。小秋。”
下面是他的回信,我的譯文。
“Hi小秋,考試考得那麼好,真為你驕傲。北門的牛肉拉麵,是我們去過的那家嗎?我還記得你說那裡的牛肉湯是白的,清濁分明,色香味醇。對不起,小秋。分別的那天我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飛快地逃走了。當時我真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我帶走了一個你的枕頭,裡面殘存著你剩餘的氣息、隔夜的味道。現在我在醫院裡,依然枕著它,好象你還在我身邊。我的手術安排在明天的上午十點。家人們齊齊去了教堂,為我祈禱。幸好你不在,也不知道,我不用看見你傷心難過。無論如何,你都會祝我好運,是嗎? 愛你的,瀝川。”
我從頭一直翻到尾,從一半開始,我的email就結束了,他仍然接著往後寫,長長的獨白,英文夾著中文。
我默然看著他,深深地感動。
他摸了摸我的臉,柔聲地說:“我其實回了你的每一封信。沒有力氣打字,我悄悄地錄在錄音筆裡了。後來,你沒再給我來信,我仍然經常寫。沒有告訴René,不過已成了習慣。”他將我的手捧到他的心上,繼續說,“本來我打算在遺囑裡將這些信委託給René儲存。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麼事,或將不久於人世,René會把這些信寄給你,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人深深地愛過你。”
我把那本厚厚的冊子抱在懷裡。促狹地笑了:“難道你從沒想過,我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多半是因為你。我若真的要死了,也多半是被你氣死的?”
瀝川凝視著我,目光深沉而專注,彷彿在我的瞳孔中尋找他的影子:“小秋,手術以後,我不敢看自己,從不照相,家裡也沒有穿衣鏡。我一直以為,美的東西永遠離我而去了,等待著我的,只有死亡和腐朽。不是嗎?如果你手裡拿著把錘子,什麼東西看上去都像是釘子。可是,”他的目中有陽光,也有雨滴,“我卻在你這裡看見了久違的美,在你的眼中,我是如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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瀝川的爺爺!我的心臟頓時停跳五秒。
“我叫安妮,是瀝川在中國的同事。”
“哦!”老先生很高興,改說中文:“你是從中國來的!”
“是啊,這是我第一次來瑞士。”我恭恭敬敬地回答。
“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不久。”
“嗯,”老先生說,“瀝川真不象話,怎麼客人來了,他倒跑去睡覺了?這樣吧,我來替他招待你。安妮,你想喝點什麼?瀝川這裡應當有很好的茶和咖啡。”
大約是為了照顧一旁不懂中文的愛蓮娜,老先生又改說英文。
“王先生您別忙了,我已經喝過了。”
“愛蓮娜,要不,趁著他睡著,你現在就給他掛上點滴?”老先生對那個女郎吩咐,“他有客人,能不能滴快點?給他一點陪客的時間?”
原是她是瀝川的護士。果然,她脫下外套,裡面露出標準的護士服。
“不行,王先生。”那個護士用不靈光的英文回答,“Alex的心肺功能不是很好,不但不能加快滴速,還要酌情減慢。今天晚上他只能躺在床上。”
老先生皺眉:“大概要多長時間?”
“一共是兩瓶藥,總計需要十個小時。”
“好吧。麻煩你輕點,別把他弄醒了。弄醒了他要來找我算帳的。”老先生向我眨了眨眼,歉意地笑了笑。
護士提著藥箱輕手輕腳地上樓去了。
老先生回頭過來和我說中文:“小姑娘,你是中國哪個分公司的?”
“我是北京總部的。”
“那你是做哪一行的?室內?園林?外觀?”
“王老先生,我是瀝川的翻譯。”
“啊,瀝川的翻譯,那你姓朱,對不對?”
“您說的朱碧瑄小姐吧?她嫁到美國去了。我是瀝川的新任翻譯。”
“唉,”他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真是的,明明說了生病期間不能辦公,怎麼又把翻譯叫來了?”
“您別誤會,我只是過來觀光旅遊的,明天就走。”我趕緊解釋。有點後悔自己穿得太隨便了:T恤、牛仔短褲,光著腳,很休閒地住在“上司”家裡,多少有點曖昧的嫌疑。
“是瀝川去機場接的你?”他問。
果然疑心了。話中有話,含著玄機。
正思忖著應當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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