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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照家人安排著走,她跟私塾的一個落第書生私奔。
“最初應該是過了幾年甜蜜的生活,可是那書生吃不了苦,最後病死他鄉。簡雲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只是憔悴的熬著,生下五言後,也放棄了生命,跟著走了。
“我爹作主把五言留下,請了奶媽來奶他,這些年來,宅子的人空了,他最常看見的人只有我,我也不知道他基於什麼心態,跟來跟去的,趕也趕不走……較令我詫異的是,他居然以為簡雲還活著……”
“他一直喊你爹。”那孩子渴望的是一個親人吧。別人不能守著他,所以換他以微薄的力量,去守候他心裡重要的人。
缽蘭心中酸楚,以前年幼的她不也這麼奢想過家人來關心她。
“我不是他爹。”
“涼薄。”她罵他。
“感情用事不見得對他好,你給他一下子的同情,不如教他怎麼面對外面的風雨。”他的聲音清涼如水,可是愛喝水的人都知道水甘能入喉,涓遠長久。
“你的意思是說……”
“沒有意思。”不管什麼未來、前景都不能有預期,五言想得到什麼,要靠他自己去掙。然而,他會在一旁看著,必要時不介意拉他一把。不過,這些不需要跟眼前的小女人說,看來她可真愛操心,將來可有得他煩的了。
“要是我年紀再大些,好想把他收起來當兒子。”
“你真是異想天開。”滕不妄皺眉。那他算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也對,五言也不怎麼喜歡我呢。”她搔頭,有些兒尷尬。就連她說要當他的朋友都被拒絕,呵呵。
他們要稱姐弟勉強過得去,兒子……差太多了。
“他之前那些調皮事我罰過他了。”罰青蛙跳,很過癮的。
“我什麼都沒說啊。”
“你雖然不說,可不代表我不知道!”
滕不妄自信的表情讓缽蘭心跳不已,這樣的五爺是她那年初戀的男人。
抱著他,鼻間有著他的氣味,她要用力的存在心底,永誌不忘……
第八章
西大街,春巷弄——
“我說,你沒看走眼吧?”刻意壓低聲音和帽沿是怕別人認出他的真實身分。
“依照公子您給我的圖樣,那神情、那身高應該就是令妹。”穿玄色衣衫的男人摸著下巴,也不是很能確定。
“確定?”男人不高,普通的身材,五指短小,比較跟路人不同的,是他拇指上班斕的綠指戒,還有身上逼人的富貴。
玄衣男人出現為難的表情。他見過的女子實在太不起眼,雖然勉強回想,那張面已怎麼都不清楚。
“可惜啊,既然無法確定,我這錠銀元寶只好又收回來。”
在眼前晃動的元寶眼見就要回到別人的懷抱:
“慢著!我確定,那個女子就是您失蹤的妹妹,不過,她既然失蹤,怎麼會在滕府呢?”滕府之所以人盡皆知,不可諱言是因為它的財富,滕不妄救人的義行也喧騰了好些日子,就算對骨董這行業不瞭解的人,也因為這件事,知道了滕府的影響力。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不過是個臨時搭上的線人,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是、是……那……元寶……”
“嗟,給你吧。”
往空中一拋,玄衣男人趕忙去接,而丟錢的人從巷子的另一頭迅速離去。
他必須趕快把這訊息通報給大哥,兩人合計合計。
年關近,送禮的商家多是沒錯,不過跟往年一比,今年……多得離譜。
六色年糕,五樣彩玉,六品臘肉,禮品或輕或重,堆得桌子放不下塞到几案去了。
“應該沒有了吧?”五言癱在椅子上,他來回已經走了數十趟,手軟腳也酸了。
“大致上就這些了。”對照手上的清單,缽蘭點點頭。
禮品入庫本來是梅媽司職的事,但這些物品跟往年送禮的目的不同,於是清單分成兩份,一份就託給了缽蘭。
滕不妄冷眼看他們進進出出,也不作聲,只在兩人誰撞了門框,誰跌了跤的時候略略抬眼,剩下的時間都關注在手頭的工作上。
過不過年對他來說,並沒有特別的感受,但是滕府鄉下租地的年終稅收,鋪子裡進貨出貨的年終結算表,向來蒐羅以後由梅媽統一處理,哪知道今年不明就裡的缽蘭居然說,他合著也是閒著,然後工作就通通變成他的。
他好像越來越不見威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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