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草的小徑,於是他看到了一條小船,塔莉塔蜷曲在其中,雙手抱著面頰。
他立刻明白了她在做什麼。小船正在漂流,而且緩緩地搖搖擺擺,無情地朝湖泊盡頭的小瀑布地方漂過去,瀑布的下方正有一個可怕的漩渦。
他立刻脫下婚禮時穿的華麗緊身上裝,飛快地躍入湖中,然後奮不顧身地朝著小船游過去。
他抓住了接近急流正在打轉的小船,當他伸手抓住船板時,驚醒了船中的嘉莉塔。
她站直身子憤怒地瞪視著他。 他剛剛準備開口警告她,她尖叫了一聲從船的另一邊縱身跳入水中。
韋恩漢爵士花了幾秒鐘就游到船的另一邊。他發現她的手腳在水中亂動,這才知道她根本不會游泳。
當他接近她的時候,她胡亂地朝他身上亂抓,他感覺得到瀑布頂上水流的強烈拉力,此刻他們兩人都處於千鈞一髮之際。
他在萬般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把嘉莉塔的頭按入水中直到她不再掙扎為止,然後才奮力地朝岸上游去。
他遊起來相當吃力,因為他必須一面緊緊拉住嘉莉塔,一面抗拒瀑布的強大吸力,因此簡直費盡了他所有吃奶的力量。
有一刻他想自己恐怕不行了,兩個人都會被急流衝到漩渦裡頭。
然後,憑籍一種超人的毅力,他終於游到了岸邊,他左手划水,右手則拖著一動也不動的嘉莉塔。
最後,他氣喘吁吁地把她拉出湖水拖到草地上。
他把她臉朝下平放在草地上,一等到他喘過氣來之後,他開始有節奏地拉動她的四肢。
這方法是從前他從一位船長那兒學來的,那一次,他們的船在合恩角遇上暴風雨,兩個人落海失蹤,第三個人從海里救起來之後就是用這種法子救活的。 工作了一會兒,她開始發出囈語和呻吟,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繼續為她施行了一會兒人工呼吸,然後才坐直身子把額前的溼發拂到腦後,把溼透的領結解下來。
當他躍入湖中的時候,把兩隻鞋子都弄丟了,不過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他關心的是他那平躺在地上、渾身溼透的妻子。
她仍然臉朝下地躺在地上,現在他站起身來把兩手放在她的臂膀下,然後把她的兩手往腳跟的方向拉。
“只要你換上乾的衣服就會好一點兒。”他一邊做一邊說道。
當他說話的當兒,她轉過頭頭來似乎象在注視著他,然後發出了一聲一半似呻吟、一半似哭泣的聲音。
他意識到她又昏迷了,於是他將她抱在臂彎裡朝莊園走去。
他一面往家裡走去一面望見原本燈火通明的窗戶一個一個地慢慢熄掉了,僕人們都已經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準備休息了。 幸好如此,他心想。 四周沒有碰到任何人,他不必多費唇舌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十分清楚韋思漢夫人在新婚之進企圖自殺的訊息假如傳了出去,那就象野火燎原一般,不到片刻工夫就會傳遍整個鄉村和整個郡內。
他心想,當他告訴威廉夫人不用等他們回來時似乎就預感到會發生某些事情,此刻抱著嘉莉塔他才知道自已是多久遲鈍啊。 他早就該想到原先她的害羞實際上是恐懼呢。
他應該比別人更清楚,因為他常常和野獸待在一起,應該比較容易懂得恐懼的徵象。 她那冰涼的小手,她那在他手中顫抖的手指,當他碰到她時她的躲閃,以及她對他的畏縮,即使一個缺乏經驗的男人也會懂得她的感受的。
嘉莉塔很輕巧,要不了多久時間他就走到家門口了。
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他懷中,他想,這對她倒是件好事。
他記得有一個房間的鎖是損壞的,因此他把嘉莉塔放在草地上,一探手拉開了推窗。
他跳進房中,然後走到隔壁的大廳開啟了一扇落地窗戶。
他知道在夜晚這個時候,唯一可能遇到的只有值夜的僕人或是在大廳工作的工人。
走上樓梯之後,他安全地來到南廂。
他抱著嘉莉塔,費力地開啟外面的一扇門,然後再擰開她臥室的門。 威廉太太在床邊留著一盞點燃的蠟燭,於是整個房間都沉浸在柔和的金色光輝中,自然也遮蔽了簡陋的傢俱和磨損的窗簾。
韋恩漢爵士把嘉莉塔放在壁爐前的地毯上,然後拿了兩條柔軟的毛巾走到她跟前。籍著蠟燭柔和的光輝他仔細地打量著她。
她的臉色和她身上的禮服一般的蒼白,她的頭髮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直直地溼溼地披在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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