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念著那一句: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承錦心裡恍然一片荒涼,十多年的孤獨都似在這一刻湧來了……緩緩睜開眼來,環顧這昏暗光暈裡的書房,眼前的一切卻都顯得有些冰冷、陌生。——而他的半輩子便就在這些冰冷、陌生的一切裡過去了,……在孤獨中流去了。
瀟席等到承錦下樓來,向他告了辭,便要回去了。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承錦也沒多留,便讓韻柳送他出去。韻柳剛送他到階沿上,瀟席就駐下了腳。
“別送了,”他向韻柳道,“才下過雨,地上溼,鞋子要踩溼了。”韻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瀟席見她那冷冷淡淡的表情,默然的轉身邁下階沿去,徑直往沉沉的夜色中走去。瀟席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眼角眉梢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能輕易的感染到他的心情,讓他莫名的或喜或憂。
身後的韻柳沉沉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一低眼間,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瀟席,”瀟席剛邁開幾步,忽然卻聽見身後韻柳在叫他,他的身子剛一頓,隨即就聽見她那清淡如水的聲音,向他道:“才下過雨,路滑,車開慢一點。”
瀟席遲疑的怔了一下,不知怎麼的,身周圍的空氣立即帶著別樣的氣息,像蜜糖漫進他的心裡去。
“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他轉身回來,向韻柳道。屋內射出的燈光掩映下的淡淡夜色下,看得見他的臉是平靜的。也許很多人都不知,其實真正的幸福往往是讓人心生平靜的。此時此刻,瀟席感受到的就是那一份最為平實的溫馨。
韻柳向他微微點了點頭,略低垂下眼,又緩緩道:
“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過些日子,我會去拜望他們。”
瀟席含笑點了點頭。再次轉回身時,他的步伐也不知怎麼就輕快了許多。他感覺到雨後的空氣尤其的清新,空氣中還幽幽飄有清鬱的梔子花香。
開啟車門,瀟席鑽進車裡坐定。車子裡還留有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他心裡還留有今天和她共同度過的種種畫面,那都是值得百般回味的,——這一路他雖然獨自一人開著車,不過,卻並不孤獨。他從沒有想過蓉欣有一天可以給他這種美妙的感覺。
每個人心中有意無意都會存有一個理想情人的影子,而如今的蓉欣就像是從他心中的那個影子裡活脫脫走出來的一個人。
韻柳隔著花園,望見瀟席的車子掉轉頭開走了,兩邊車燈照出的白光遠遠探出路去。
車子開走許久了,她依然站在那裡,任由潮溼的夜風吹著她。
她抬頭看向夜空,滿目蒼茫。
今晚這裡沒有月亮。
而千里之外那個遙遠的地方能看得見月亮嗎?……
寒白的一抹彎月,懸在挑著灰石鹿角的屋頂上空,照著那個深深庭院,照著庭院裡的那個人……
一座公館門外,鐵門旁的牆上點著一盞赤銅攢花的仿古宮燈,藉著燈光,向鐵門後望進去,隱約可見內中的氣派,花園之後是一座流線型洋式建築。
有兩道車燈照出的白光漸漸探了過來,一輛汽車慢慢開過來了。緊接著,就見公館的盤花鐵門冉冉開了,那輛轎車駛了進去。
公館二樓書房,落地窗前,沈新南面窗站著,他在那裡吸著煙。
………【七、戒指,空留誓約】………
落地窗前,沈新南面窗站著,他身側的累絲窗簾被夜風輕輕拂動。
右手間,那一支菸卷的菸頭上,隱隱有橙色火絲在他兩指間微弱的跳躍著,襯著窗外暗淡的夜色。
“這次回來,賀爺那邊是不是要過去一趟?”
沈新南身後,幾步之外,靠近書房房門的地方,生叔站在那裡,是他低聲問向沈新南。
窗前的沈新南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他面向著窗外深深撥出了一口煙。
窗外是花園。原本青蔥的草坪和整齊鋪展的幾個奼紫嫣紅的花床,在夜色中,都被全數塗成了只有明暗階層變化的水墨畫,失掉了原本所有鮮亮的色調。——
夜色,拂去了世間的一切浮華,沉澱下一片深沉。
“明天就過去,”沈新南並不迴轉身,他依然眼望著窗外,又低沉道,“你替我預備一份厚禮。”
身後的生叔低下臉去,沉吟片刻,正要開口,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腳步聲漸漸近了。
“老闆,”一個年輕男子隨即出現在了書房門外。
站在門旁的生叔首先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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