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頁)
……
她的心莫名的募然一寒。
一股寒意從他忽然用力攥緊的手裡,慢慢陰寒的流貫了她的全身——
他這般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韻柳只覺得自己一點一點冷在了他的眼眸裡。
……
至今回想起來,回想起那天他陌生的眼神,韻柳的心也還是像是被針深深紮了一下,立即覺得胸口憋悶得厲害,一陣陣窒息的痛……
一轉身,她靠在了衣櫃子上,背心貼著冰涼的鏡子。鏡子上那一陣陣的涼意直滲進了她的脊髓裡去——
瞬間如置身於冰窖裡會是什麼滋味?韻柳是體會過的……
“這門親事我答應,”希源面向堂上的肖老爺,冷定道,“我答應娶劉家的小姐進門。……不過,”
他說到這裡,把臉側向了身旁的她,低沉下聲音,道:
“我也要把她留下來,納她做妾。”
韻柳猛地呆了一下,腦子裡忽然昏沉沉一片,什麼也明白不了了,……
然而,很快,迴光返照一般,她的意識不容絲毫遮掩、逃避的清明起來,那一字一句清晰的迴響在她耳邊,就像一顆一顆涼涼的小石子,硬硬的滾過她的心坎——
她的手不知怎麼就微微發起顫來,就在希源的手心裡。
希源一定感覺到了,他立即反過來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然而他的手也是涼的,她感到的也只是更深的冰冷。
“為什麼?”她開口說話忽然就像浸在冷水裡一樣吃力,雖然極力剋制,她的聲音依然在微微發顫:
“我不懂……”
她轉過臉,那般滯澀的看著他,他還是那個人哪,就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然而,她為什麼會忽然覺得他陌生得厲害。
希源低垂著的目光始終不朝她看一眼。
“我絕不會再讓你回去,”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時,他烏紫的嘴唇只是那麼微微的動了一動,然而出口的聲音卻和他的神情一樣冷定得像是一塊硬石,道:
“不過,現在要把你留在肖府,只有讓你做妾。”
他停頓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卻更冷了幾分:
“你要是真心要跟我一輩子,又怎麼會介意一個肖家三少奶奶的名分?”
韻柳怔怔看著他,她的臉陡然變成了灰白色,失去了血色,然而反常的平靜,有著死人臉上才有的那種死寂。
……
‘譁!’
韻柳走到窗前去,伸手去拉開了窗簾。她需要一點天光,一些空氣。
只是,也許因為是陰雨天,外面的天色已經過早的黯淡了。那飄飄灑灑的雨不知何時也已經停了。
幽藍的夜色盪漾在瀰漫著雨味的夜風裡。
韻柳推開了一扇窗子,想吹一吹涼風。
潮溼的冷風,帶著雨後泥土的淡淡土腥氣,參雜著花園裡飄來的慘淡的花香味,撲面吹來,拂過她身上月白色的旗袍,立即像是涼水流貫她的全身。
韻柳覺得稍稍舒服了一些。
只是,不待她多喘幾口氣,很快,身體裡那團燥熱卻又烈烈的灼燒了起來——
那段記憶似乎已經是她身體裡唯一有溫度的東西,一經觸碰到,就會灼燒起來,帶著濃烈的灼痛感,不給她片刻喘息的機會……
“我曾為一個女人不顧一切的拋下過所有。不過,那樣的事,我絕不會再做第二次。”他低著眼,依然不看她,不看她蒼白如紙的臉,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能想象承受第二次打擊對我會是意味著什麼……”
韻柳靜靜的站在那裡,此刻,他的緊握已經只讓她感覺到強硬的力度、僵冷的疼痛,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溫度。
不知怎麼了,這一刻,一切都清晰的刺目,她感覺得到一切。她能感覺得到四周圍那些看客帶著幾分欣慰、滿足的冷漠眼神,聽得到門旁傭人小心翼翼的嘀咕聲。然而,只是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是否還有活氣。
韻柳忽然極輕的冷笑了一聲,一面笑,一面一滴眼淚卻也從眼眶裡滾了出來。……原來他待她也不過如此……原來,……
身周圍的空氣一點點冷下來,統統的壓在她身上,沉重不堪……
那塵世間的蒼涼,也統統朝她壓來了……
這時候,她的目光不知怎麼就瞥見了一旁的一根暗紅漆的廳柱,那廳柱上暗紅的漆此刻看在眼中,竟像是陳年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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