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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秦太太哭道,“我就這麼一個孃家哥哥,這麼大的歲數了還要去坐牢,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大好,這萬一要是……”說到這裡,終於再也壓制不住,滿腹心酸的失聲痛哭了出來。
世梵沒有再開口反駁些什麼,他立在那裡,沉沉的嘆息了一聲。
他近來蒼老了許多了。雖是快到五十歲的人,原本看起來也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可現在整個人卻再不像之前那樣神采奕奕了。原本灼灼有神的眼睛裡多出了一層歷經滄桑的疲累,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鏽,變得黯淡無神。興許是因為人上了年紀的緣故,他漸漸開始意識到之前所看重的那些虛華的東西,終了都不過是假的,煙霧而已;人這一輩子,終究散不去的還是人情;那些人可能已經走了,死了,但是曾經共有的記憶卻反而會越來越清晰深刻起來。
近來,他也常常會想起年輕時候做過的一些荒唐事,傷害過的一些人,一顆心也常常被遲到了太久太久的愧疚所煎熬著。尤其是每回深夜夢迴,他總會想到淑嬡留給他的女兒。對於淑嬡地虧欠,他是不能再彌補什麼了,不過。他真的很想去見見這個女兒,不知道她過的可好?……
“好了。少哭一點吧,一把年紀了,也要注意自己地身體。”世梵竭力定了定神,轉腳走過去,彎腰去拾起茶几上的公事包。拎在手裡,又繞到秦太太身旁,輕輕拍了拍他太太地肩膀,低沉道,“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zZz。com”
秦太太的胞兄蘇逸鳴出事了,說是貪汙公款。其實,這年頭,政府裡那幫當官的哪有不摟錢地。歸根結底不過還是因為明爭暗鬥的派系鬥爭,蘇逸鳴一直靠著那座靠山近來倒臺了,他也就緊隨著東窗事發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貪汙了那筆鉅款。反正是有一幫子人咬死說是他做的,現在也沒人能為他說句公道話。這盆汙水他是想洗乾淨也是絕然不能的了。先是被解了職。後說是亂世需用重典,又要抓他去監獄。還好。因為託了病進了醫院,這才免了牢獄之災,不過,那筆數目不小的款子已經限了期要還上的,到期拿不出來,逃不過又是一番活罪要受。
“這裡面的東西,你看看吧。”柳子楚快步走進沈新南的辦公房裡,把一個檔案袋放在了寫字檯上,一面道,“都是你要地有關秦世梵將他們工廠的一批舊裝置私自倒賣出去,以及在購買新裝置時徇私舞弊、收受賄賂的證據。”
面窗站著地沈新南轉過身去默不作聲看著桌子上那個袋子,神情中有一抹凝重。他沉沉的遲疑了一下,方邁步走了過去。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柳子楚並沒有立即走開,而是立在寫字檯前深瞅著沈新南。新南沒有作聲,子楚就接著徑直問道:
“究竟這個姓秦地是怎麼開罪你了,你要費這些心思來整他?”
沈新南把文件袋裡裝地檔案和票據一一細看過後,方淡淡道:
“我只是放了一個餌,可並沒有逼迫他一定要來入這個套。”
說著,他就去拉開了身邊的一個抽屜,要把那個文件袋子放進去,抽屜一開,卻先看見裡面放著一個淡紫色地手帕包。
那是韻柳的手帕,裡面包著的那條項鍊是晚宴那晚她還給他的。……看著這個淡紫色的手帕包,新南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晚他為她戴上這條項鍊時,他們說過的那些話——他能夠理解她心裡的顧慮。但是,身為一個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承擔下沉壓在她心上的負重,替她完成她的宿願,是他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他只是希望這些事完結了之後,能夠幫助她,讓她儘快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開始新的幸福的生活,——那該是屬於他們兩個的美好的未來。……
“那他那個大舅子蘇逸鳴的事呢?”面前,柳子楚緊隨的一問募地打斷了沈新南的思緒,子楚頗有深意的微微一笑,低聲道,“難道不是你背後使的力?”
沈新南默不作聲,他輕輕合上了抽屜。這時,忽然咚咚咚有人敲門。
“柳先生,在和沈大哥談什麼?”隨即就見傅雪卿款款走了進來。
“在談論我們男人的事。”柳子楚意味深長的一笑。說完,轉身去向沈新南告了退,就徑直出去了。
傅雪卿聽著柳子楚的腳步聲漸漸下樓去了,她方緩緩轉眼朝沈新南看去。
有一束落日的餘暉透過玻璃窗子,正斜斜的照在了他坐椅靠背的上角上,橙紅色的;隱隱的,讓人感覺到了一種溫馨的暖意,就像是他身上的那份暖意。……雪卿的目光緩緩的又落在了沈新南的身上,——她想起了那個寒夜裡,他曾給過她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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