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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功勞都是他們的辛苦所得,他們應該得到所有的熱情。當然,這些都是廢話,簡單一點說,電影是他們拍的,你們要記住他們。而我,你們根本不用記住,浪費腦細胞,記住這電影,這個電影中的故事就可以了。
首映禮還沒完,演出還在繼續,我和關叔從舞臺上走下來,就趕緊撤了。無聊得要命。
一四五
當天晚上,關叔說我們這一幫好長時問沒聚了,然後打電話都叫到了他的家裡,就缺瘸子一個。劉大膽和趙胖子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沒有……瞎子王倒是越活越有激情了,在給那幫傢伙說他新寫的長篇的故事大意,並在那煽乎,不出問題的話,那個小說寫完了拿個茅盾獎沒啥問題。我問他,諾貝爾行不行? 他說,夠嗆! 題材不對。人家要一種充滿希望的理想主義,但在中國只有寫農村的土垃喀主義能夠暢行無阻,很難! 很難! 老小子一直悶悶不樂,不怎麼說話,我問他怎麼了,他就說沒意思。老丁是最嚇人的一個,整個人已經完全不行了,他路過空調前面的時候,被空調的小風都吹得直晃盪。看著他那副德行,所有人也沒什麼跟他說的了。
這些人已經好長時間都沒聚了,但這一次聚起來的效果,完全不同往日。一點讓大夥開心起來的東西和話題都沒有,一個個都在悶悶不樂地吃喝。我估計對這種生活也都夠了,對北京,曾經那強烈的熱情,磨到現在早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問他們,想不想回長春? 每個人的回答都是想,但現在在北京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暫時放不下。我告訴他們,我2008之前肯定回去,關叔說只要我回去,他把一切都扔了也跟我回去。之後其他人也都約定,要在2008年之前一起返回長春,好好生活。只有瞎子王和老丁兩個人沒有說肯定回去,瞎子王說,他要能拿到諾貝爾他就回去。這些人都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回去了。老丁說得比較實在,我認為是他說過的最靠譜的一句話。他說,只要他能活到那時候他就回去。老丁說完,所有人都沒說話。後來在一個個的鬱悶之中,很多酒灌了進去,老小子也喝高了,非要拉著這些人到他的夜總會接著喝。他們都去了,關叔躺在自己家的沙發上睡著了。我也沒跟他們去,自己一個人回家了。
一四六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開門一看是關叔,這老傢伙的臉色特別難看。我還沒有睡醒,眯縫著眼睛說,這麼早就讓我看到你這張難看的老臉,還想不想讓我接著睡了? 關叔一瞪眼睛說,你他媽電話咋還不開啟哪! 快點的! 穿衣服,丁瘋子昨晚上死了。老關頭的這句話,就如同一盆涼水從我腦袋頂上傾瀉而下,一下子讓我清醒無比。我轉身就衝進了洗手間,匆匆忙忙地洗了一把臉,出來穿衣服的時候我問關叔,他怎麼死的? 關叔說,昨晚上死在老小子夜總會的廁所裡了,扎針扎過量了。
無論老丁這個人怎麼樣,但畢竟是跟我們一起玩了這麼長時間的朋友,而且這不代表著他自己的死去,我覺得他的離去對我們這些在北京飄蕩的東北人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小的衝擊。雖然我們沒有像他那麼瘋狂,但基本上也差不多,也就是說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下場也好不哪去。老丁的死,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都應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它沒有真正到來的時候,誰都無法意識到這種感受。突然為所有這些人擔憂,突然感覺,丟了很多在北京繼續存在的勇氣和理由。替老丁惋惜,同時我也要感謝他,他奮不顧身地叫醒了我們。當他坐在馬桶上佝僂著身軀滿臉痛苦的時候,他肯定在後悔。無論當時的快感有多麼強烈,對於生命來說可能還是微不足道。
等我跟關叔到達香山旁邊的墓地時,外面停了好多車,裡面已經聚集著不少人了,除了一些搞音樂的之外,大多數的人我都熟悉。我們常在一起的那些渾蛋也都在,還有一些音樂圈裡的明星。每個人的表情都挺沉重,很多女人在抹著眼淚。我在人群中看見了小舞,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帶著太陽鏡,那個姓伍的臺灣人站在她的身旁。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時不時地摘下眼鏡擦擦臉上的淚水。這時候我竟突然感覺到,老丁其實也挺幸運,如果死的人是我,也許不會有這麼多人來送我,更不會有這麼多人為我抹眼淚。葬禮的現場很靜,其實這時每個人都在心裡想著不同的問題或者往事,但感覺基本上相同,很深刻。
一切程式都很快地結束了,我們一大堆人一起走出了那裡。我剛上車,小舞就開車門上來了,然後跟我說,走吧! 我瞪著眼睛看了看她說,老關哪? 小舞說,我讓他坐別的車了。我接著問她,幹嗎去? 小舞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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