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3/4 頁)
餘樂樂突然覺得眼眶發酸,她低下頭,不敢看周圍人的表情。四周那麼安靜,有眼淚盤旋在她眼裡,她要努力剋制才可以不掉下來。姐姐——這是親人間血脈相連的稱呼,而姐夫——這更是於天第一次這樣稱呼一個人!
也是第一次,有那麼一個人以法律認可、道德承認、親情維繫的方式成為她可以用生命去信任、去依賴的那個人。她偏過頭,擋住媽媽和於叔叔的目光,仰頭,看連海平。連海平一低頭,看見她眼裡的淚水,愣了。稍頃,他伸出手,一隻手握住樂樂的手,站起來。
他的另一隻手端起酒杯,語氣那麼鄭重,看向樂樂媽媽、於叔叔和於天:“媽,叔叔,天天,你們放心——”“錯了,海平,”連海平話沒說完就被餘樂樂打斷,連海平驚訝地扭頭,只見餘樂樂也端起酒杯站起來,她的眼裡還盤旋著那些強自剋制的淚水,可是臉上卻有明媚笑容:“你稱呼錯了。”
連海平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卻感覺到她被他握住的那隻手心滲出微微的溼意。她看看於叔叔,又看著連海平,微笑:“海平,你該叫爸爸。”她微笑著看著媽媽、於叔叔:“爸爸,媽媽,謝謝你們。”那一瞬間,像是有什麼東西頃刻間爆炸,然後迅速燃燒!除了爺爺,所有人都瞪大眼,好像不相信一樣地盯著餘樂樂看,一剎那所有人都失語了!
不知過了多久,於叔叔才反應過來,聲音都有點顫抖:“樂樂,你——”
他說不下去了,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他們站在一起,手拉手看著他。他們手裡的玻璃杯中散發出紅酒暖色的光芒,在頭頂燈光照耀下微微晃動,像是在宣示某個被所有人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來。愛,或是承諾,還有那些沿著歲月走過的關懷、包容、認同,在這一刻終於有了落腳的地方!
餘樂樂看著於叔叔,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下來。媽媽看著自己的女兒,終於也忍不住哭出來——整整十年,她終於等到了這聲“爸爸”。
半晌,還是爺爺發話:“大喜的日子不要哭,喝酒,大家都喝!”這一聲威嚴卻透著喜悅的命令馬上打破了房間裡沉重的氣氛,快樂的氣氛瞬間爆發出來,所有人都舉起杯,在淺淺的碰撞聲中笑容綻放,溫暖了秋天夜晚沁人的涼。那一刻,餘樂樂在心裡說:爸爸,你放心吧,你看,我很幸福。冥冥中,她似乎真的在升騰的溫暖中看見了父親微笑的臉。甚至可以聽見他說:樂樂,你長大了。從今天開始,真的就長大了。酒過三巡,勤務員送爺爺回家,連海平送樂樂一家回家。樂樂和媽媽、天天坐在後排的座位上,一路上,媽媽都緊緊攥著女兒的手。
緊緊地,不放開。樂樂心裡湧出難言的酸澀——決定去登記結婚的時候不過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似乎壓根沒有想到對媽媽而言,這一天具有怎樣重大的轉折意義。是啊,從這一天開始,女兒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的女兒,會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度過餘生,會進入另外一個家庭,會開始一段新的生活。餘樂樂回握著媽媽的手,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也是這一瞬間,餘樂樂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今晚自己要住在哪裡?
自己家?還是連海平家?這麼想著的時候,臉上突然就燒起來,紅成一片。她急忙低低頭,四下裡都是夜晚的濃黑,還好沒人看到。搜腸刮肚,餘樂樂急忙把有限的一些民俗知識回想了一番,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終於理清了思路:按照本地風俗,在舉行婚禮之前女孩子都要住在孃家的——沿海開放城市的民風在這方面似乎固執得很,婚禮的意義顯然比結婚登記大得多。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餘樂樂終於鬆口氣,可是沒兩秒鐘又開始頭疼:不知道過一會要怎麼安撫連海平?他,該是忍耐了很久了吧?想到這個問題,餘樂樂忍不住想竊笑。她又低下頭,繼續搜腸刮肚,琢磨一會要對連海平說什麼。正想著,車停,連海平跳下車,順手開啟身後的車門,餘樂樂看媽媽下車,而連海平在於叔叔還沒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於天背出車,鎖車門,再一鼓作氣背於天上樓。餘樂樂急走幾步追上前面人的步伐,只聽見於叔叔一直在不好意思地說:“海平,還是我來吧。”餘樂樂微微笑笑,替連海平答:“都別客氣了,於天也不能白叫一聲‘姐夫’啊!”
於叔叔聽到了,輕輕笑出聲。走在前面的連海平和於天顯然也聽到了,就在於叔叔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瞬間,於天突然笑著問:“姐姐,你過一會是不是要跟姐夫回去?”平地驚雷啊……餘樂樂在心裡嘆口氣,快走幾步到自家門口站定,一抬頭,突然看見媽媽帶點憂傷的表情,而連海平低著頭,看不見他臉上的樣子。餘樂樂順手拍於天腦袋一下:“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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