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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莊悅薇唱歌的時候,孟小羽大著嗓門問:“老師你還不回隔壁啊?”
餘樂樂狠狠拍孟小羽一下:“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走?”
孟小羽嬉皮笑臉:“KTV裡哪需要電燈泡啊!”
“錯,”餘樂樂看著孟小羽笑:“我不是電燈泡,我是蠟燭。‘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說的就是蠟燭——我這樣的蠟燭!”
她很堅決:“我偏不走,我就坐在這裡,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孟小羽絕望地拍拍頭:“我早該知道你是與眾不同的。”
餘樂樂得意地伸出手到孟小羽面前晃:“才發現?這就是標準的‘白裡透紅,與眾不同’!”
孟小羽無語了。
餘樂樂笑了,她覺得和孟小羽一起犯貧很快樂——孟小羽是她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那類男生,他們有一點點調皮、有一點點痞氣,可是卻自然、隨興。與他鬥智鬥勇的過程似乎可以加速剝掉自己身上那個沉重而憂傷的殼,從而變得輕盈起來。
似乎從KTV裡的偶遇之後,孟小羽和餘樂樂之間形成了某種很有趣的默契——餘樂樂下班的時候常看見孟小羽半坐在腳踏車上等莊悅薇,看見餘樂樂走出來就兩指併攏到額邊揮一下;上課時他依然不聽課,不過不再半路脫逃,而是很安靜地呼呼大睡;偶爾也很給面子地交作業,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大部分是照抄別人的。
就連程楷都說:“要求不要太高,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餘樂樂還是有點遺憾:“他這樣,將來就算出國了,會不會還是混日子?”
“有人混日子也餓不死,有人不混也照樣餓著,”程楷搖搖頭:“小師妹你已經很敬業了。”
是這樣麼?餘樂樂反問自己,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只是從那以後和莊悅薇接觸的機會似乎更多了一些,莊悅薇認定了“這個老師很可親”,常常隔三差五找餘樂樂聊天。漸漸,餘樂樂知道了莊悅薇的父母在美國也算是成功人士,家境優越。因為父親到這邊的大學交流訪學,一家人才回到了闊別十幾年的家鄉。
“你和孟小羽在一起,你媽媽贊成麼?”餘樂樂還是很好奇。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莊悅薇很納悶:“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餘樂樂心裡湧出苦澀的羨慕。
“什麼時候回美國?”餘樂樂覺得這個句子很怪異:明明中國才是故鄉,美國卻是眼前這個小女孩生於斯長於斯的家。
“大概還有幾個月,爸爸這邊的工作結束就可以回去。”她眉開眼笑。
餘樂樂微笑:“將來如果有機會,或許我會考慮去那裡看看。”
“真的?!”莊悅薇很開心:“旅遊?還是定居?”
餘樂樂突然有些許發愣:其實自己並不喜歡在那裡定居,可是,如果只是旅遊,擦肩而過的隱痛是不是還不如從此之後永不相見?
週四餘樂樂沒課,被拖回學校參加組織生活。幾個師弟師妹要入黨,學生黨支部正經八百地開會,餘樂樂這會算是“老資格”了,不怎麼說話,坐在後排座位上看著窗外發呆。
會議間歇,一群師弟師妹圍住因為即將畢業而越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兄師姐們聊天,佟丁丁問餘樂樂:“師姐你去哪裡工作?”
師弟陳舫拍佟丁丁一下:“師姐不是要去實驗中學了麼?你白痴啊?”
兩個人開始打鬧。餘樂樂看著他們笑,這時徐茵湊過來,神秘兮兮地捅捅餘樂樂,小聲說:“連海平放棄省大的複試了,你知道不?”
“什麼?”餘樂樂迷糊了一下子:“為什麼放棄?”
“為什麼,”徐茵笑:“大概是要立志紮根咱這海邊小城吧。”
“可是他讀完研究生還可以回來啊!”餘樂樂有點著急。
“我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說話一向沒什麼用,”她拍拍餘樂樂肩膀:“你自己去問他吧。”
餘樂樂猛地站起身,四下裡轉頭都看不見連海平,徐茵嘆口氣,拽拽餘樂樂:“他今天面試,請假沒來開會。”
“面試?”餘樂樂不明白。
“餘樂樂!”徐茵忍無可忍:“你這個小白眼狼,他為你做了多少事,怎麼從來不見你關心他?”
“他也沒告訴我什麼啊!”餘樂樂很無辜。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問。”徐茵打抱不平。
餘樂樂呆住了。
過一會,她拽拽徐茵的衣袖,小聲問:“面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