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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落在莊悅薇身上,發出“啊”的一聲尖叫。餘樂樂抬頭,看見一箇中年女人抱住莊悅薇,驚慌失措地問:“薇薇,你哪裡受傷了?怎麼沒有醫生給你包紮?你怎麼了?”
莊悅薇眼淚汪汪地看一眼面前的女人,一頭扎進她的懷抱,號啕大哭:“媽媽!”
莊悅薇的媽媽?餘樂樂猛地瞪大眼。
眼前的女人呼吸都急促起來,她用手摸著女兒的臉,心疼而焦急地問:“哪裡受傷了?告訴媽媽,哪裡疼?”
莊悅薇在媽媽懷裡搖搖頭,泣不成聲,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媽媽,我要回家!”
“回家,回家,咱們這就回家。”莊悅薇的母親拉過女兒的手,轉身就要往外走,可是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警察攔住。
警察說:“對不起,這位同學你要跟我們回去錄口供。”
餘樂樂一愣,才發現這個警察居然就是長春橋派出所的警察。他一轉頭,也恰巧看見她,對她點點頭:“餘老師,麻煩你和學生家長解釋一下,我們要把這個學生帶回去,時間應該不會很長。“
餘樂樂終於和莊悅薇母親的目光撞到一起。
中年女人的目光猛地頓住了。
那一瞬間,昔日的回憶如同河水倒流。那個人,那張臉,那聲永遠不會忘記的哀求響徹她的腦海——只有你,為了他好,能捨得放棄。
我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再見了。
可是造化弄人,我們不得不見面,不得不在這樣惶恐、狼狽的場合裡見面。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彼此,不說話,只是看著,那目光好像穿越兩年的時光,依然犀利尖銳。
許建萍的目光冷得可怕,好像掃一眼就能把餘樂樂凍住。而餘樂樂的目光空洞麻木,好像失去了焦距,只是沉浸在那些舊日的回憶裡,茫然無措。
正在這個時候,急診室的門開啟了,一個護士衝出來,快步跑向走廊對面的服務站,對一個醫生說:“大出血,B型血不夠用,要去市血液中心拿血,快派車。”
聽見這句話,孟小羽的媽媽大叫一聲倒下去,程楷急忙扶住她,一群人亂成一團。餘樂樂卻好像突然從茫然中掙脫出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向服務站,問護士:“是B型麼?我是B型,先抽我的。”
護士看一眼餘樂樂,搖搖頭:“不行,你太瘦了。”
餘樂樂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抽啊,反正抽不死!”
程楷急忙跑過來攔住餘樂樂:“別鬧,醫生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命了?”
餘樂樂壓根不理程楷,還是一個勁纏住護士:“先抽我的,一邊抽,一邊等人從血液中心拿血,不然來不及了!”
這句話打動了站在一邊的醫生,他看看餘樂樂,對護士說:“先抽600CC吧,剩下的馬上找人去取。”
話音剛落,餘樂樂已經抓住護士的手:“快走啊!”
護士終於帶餘樂樂離開,莊悅薇有些緊張地看著程楷問:“餘老師不會有事吧?”
沒等程楷回答,小女孩已經掉下淚來:“餘老師是好人,她要好好的。”
一直沒說話的逄奕看不下去了,對程楷說:“我去看看吧。”
看程楷點頭,逄奕拔腿往兩人走遠的方向追去。
許建萍低頭看看正緊張地看著遠處的女兒,又轉頭看看身後急診室的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些鮮血,汩汩地流進血袋的時候,餘樂樂感覺有什麼東西也隨之從自己的身體裡流走了。
她木木地坐著,好像靈魂已經飄散,浮到半空裡,俯瞰著曾經的那些人與事。終於明白為什麼看見莊悅薇就好像看見許宸一樣——表兄妹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鼻子、相似的臉部輪廓,輕輕一笑,都是相似的神采。
突然聽到逄奕的聲音:“老師,你別難過,孟小羽會沒事的,你也會沒事的。”
她轉過頭,卻看見逄奕從兜裡掏出一張面巾紙遞到她手邊。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都是淚水——逄奕誤會了,他以為自己在害怕。是的,沒有人知道,她與許建萍不過目光的交匯裡,包含著多少不能言說的秘密。
那些秘密,好像迤邐的藤蔓一樣,縱橫生長,纏繞住她的心臟,桎梏了她的呼吸,逼迫她放棄,逼迫她忘記,然後在她的心上留下一道道紫紅色淤血的痕。
那些淚水,仍然止不住地流下來。
和肆意的淚水相比,軟管裡的血液流動得很緩慢。抽血的護士皺著眉頭看看餘樂樂的胳膊,自言自語:“怎麼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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