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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長嘆了口氣:“你是跟你那身毛有了深仇大恨嗎?”
那猴子嘿嘿一笑,湊到我跟前來,又是捶腿又是捏肩,末了用肩膀抵抵我道:“師傅,咱這啥時候上路啊。”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淚眼朦朧的看向窗外,自然只看到一片漆黑。
我一把拉住猴子將他推到窗前,指著漫天星子,壓著火氣道:“這種時候出門?”
那猴子笑道:“咱們在這塊地方未免停得太久了,老孫這是閒得渾身發毛啊。”
“不急,”我一回身倒回床上一拉被子,“佛祖都不急,咱們急什麼。”
“師傅,可是那妖怪對你說了什麼?”那猴子又蹭了過來,“如今像是不急著取經的模樣。”
我背過身子不理他。
那猴子繼續道:“師傅若是想通了不去取經,俺老孫送你回長安,讓八戒和沙僧各回處倒也強過這般耗日子。”
我聽得心煩,索性拿被子蒙了頭:“那你呢?”
“我自然會回我的花果山做我的美猴王。”那猴子答得好不利索。
我沉默了好一會,只道:“不急。”
“師傅,”那猴子來扒我的被子催命似的,“師傅師傅師傅!”
我給他氣笑了:“你這潑猴,不能消停點。”
他腿腳打結伸了懶到極致的懶腰,道:“若這世上人人都消停,豈不無聊。”
我嘆了口氣:“明日啟程吧。”
第二日,一大早,就聽見八戒哭爹喊娘地叫喚。
“師傅師傅師傅救我!”那呆子飛奔過來。他生得肥壯,平日走路很是辛苦,此時卻是健步如飛靈活無比。
那呆子飛也似地跑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哭訴道:“師兄大清早的不知發什麼瘋,把我耳朵都拎紅了。”
後邊猴子一臉興奮地拉著馬,一跳三蹦躂地跑過來,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師傅上馬。”
我失笑,將手中禪杖丟給八戒,在猴子的攙扶下上了馬。
說起來,我始終不懂,如來若想弘揚佛法為何偏要金蟬子千里迢迢地去大雷音寺取。
既然菩薩能化作和尚來引玄奘取經,讓菩薩直接去東土宣揚佛法不更方便?
這一路上許多妖魔鬼怪,偏這和尚的肉身還有個長生不老功效,這不是為難人嗎。
我隱隱記得西遊中佛祖曾對玄奘說: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喚金蟬子。因為汝不聽說法,輕慢我之大教,故貶汝之真靈,轉生東土。
這一段我記得清楚,只因為當時萬分好奇佛祖的那句“輕慢我之大教”究竟得輕慢到什麼地步。
如此想來,佛祖倒也是一奇人,弟子不聽課,就趕出去,趕出去不算,還得派人去把他騙回來。
分明是他自己派人引回來的,卻又要擺出一副——看在你誠心誠意求取真經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把東西給你了。
如次種種,簡直不是一般的彆扭。
又想到金蟬子對取經的不屑一顧及種種推脫,不由覺得這對師徒當真是一對奇人。
昨日悟空說,我若不取經他就回去做他的猴王。
我默默目光從活蹦亂跳地猴子身上移開。
我自然不是捨不得這猴子,只是想去見識見識讓金蟬子嫌棄得不行的佛祖到底長得怎麼樣罷了。
只是,金蟬子那傢伙拿走了向佛之心,我這身體怕是早晚要露餡……
正趕路,忽見前方一條大河橫過,河邊石碑上寫著通天河。
我下了馬,撩起下襬,蹲在河邊洗手。
小白龍也跟了過來,化了人形站在我身邊,陰沉著一張能擰出水來的臉,望著茫茫水面也不知在想什麼。
“師傅。”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轉頭看他。
敖烈一聲黑衣被河風吹得四下飄飛,他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黑髮起起落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看。
“何事?”我問道。雖說一直以來對這龍都沒什麼好感,但相處這麼些時日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
敖烈眨了下眼睛,眼淚就下來了,他一撩下襬猛地跪下,以額貼地:“求師傅指條明路。”
我一驚,慌忙退了幾步:“你、你這是幹什麼?”
他邦邦邦在地上磕了三下,抬起頭來,渾然不知自己滿臉灰塵一般,挪著膝蓋跪爬到我面前:“師傅救我。”
我嘆了口氣:“你起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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