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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慰。我是不是太農民了?為什麼還要計較這樣的事情?兩相權衡取其利。她的那個操與她可能給我帶來的實惠相比,算不了什麼。我要成家,成家了才能進一步立業。有了穩定的家庭生活,一切就都會好辦起來。
既然下了這樣的決心,他就開始加快實施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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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鄧一明又來了,這個識了點字的瘦長個子男人,讓作為弟弟的鄧一群很害怕見他。由於他過去已經來過鄧一群的單位,所以這一次找來毫不困難,而且他也會開關電梯了。電梯是個新鮮事物,鄉下不可能有這東西。鄧一明覺得很好玩。城市裡的東西就是與眾不同。
在弟弟的辦公室裡,他毫無顧忌地大聲說話,旁若無人,他說他去了趟貴州。坐火車去的,幾天幾夜,然後就乘上汽車在大山裡面跑,有時兩三天吃不上一頓飽飯。經歷了一些非常危險的事情,有兩次差點把小命送掉。但是憑著頑強的信念,他終於找到了韓梅的家,見到了他的岳父岳母,他的小舅子和小姨子。可是,他卻沒有見到自己的老婆。他說她家裡真是窮得要死。在鄧一明眼裡都是一個窮得要命的地方,其貧瘠的程度可想而知了。他說那家人對他很熱情,從他們的態度看,他們真的不知道韓梅已經跑了回來。很有可能她又被別的人販子拐了去。在那裡他住了三四天,給那個家裡留下了三百塊錢,就又乘車回來了。
第103節:第八章(3)
鄧一群不想對他說什麼,他想他又被人騙了。看他那樣子,真像城裡的其他許多盲流一樣,一身髒兮兮的青布衣服,腳上穿一雙解放鞋,白色的襯衫領口髒汙成一圈,還繫著一條花哨的領帶。這身打扮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他就像一個馬戲團裡的小丑。別的辦公室裡來人,他也還照樣喋喋不休地說他路上的經歷,好像他去的不是貴州,而是出國。鄧一群拿出剛領到的工資,給了他,讓他先到自己的新家裡去。
在弟弟的新家裡,鄧一明只肯睡在外間的沙發上,他說他是不能睡那樣的新床的。鄧一群也正是這樣希望的。鄧一明對弟弟的新居讚歎不已,問他是不是馬上準備結婚。鄧一群說,是的,並讓他回去告訴媽媽。鄧一明問:“你說一下結婚的具體時候,到時候需要我們來嗎?”鄧一群想了一想,說:“算了。”鄧一明說:“那至少也要讓媽媽來啊。”鄧一群說:“你以為城裡照用鄉下的老規矩嗎?不用了。等我們結婚以後再回去一趟。你們把自己的事情忙好吧。”
鄧一明懂了弟弟的意思,就羞愧地不再吱聲了。
鄧一群把自己過去穿過的舊衣服拿了一部分出來,送給他,說:“你拿回去穿吧,幹活時穿。”鄧一明說:“這些都還很新,哪裡能幹活穿?”鄧一群說:“隨你便好了,有兩件你送給老大。”鄧一明唯唯。鄧一群說:“你這兩天就住在這裡,悶了就自己上街玩玩,不要亂跑。我最近忙著買東西,就不過來了。”
安排好老二,他就又住到了肖如玉家裡。對二哥來陵州的事,沒有告訴她。他不想讓她知道。整整兩天,沒有訊息,他心想新房子也不知被他糟蹋成什麼樣子了,放心不下,過來一看,老二已經不見了。
老二給他留了條子,說他要走了,往他單位打電話,卻總是佔線,想到他岳父家裡去看他(想象裡是很神秘的),但又不知道怎麼聯絡。陵州城這麼大,他不知道怎麼走。他給他的工資他也沒帶走,說是他身上的零錢足夠回家了,而弟弟結婚需要錢,他不能要。
鄧一群看完條子,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的胸口一時感到有點發堵,心裡亂亂的,眼眶一酸,淚水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屋外的天藍藍的,外面陽光燦爛。城市的大街上車水馬龍。新房裡一片雪白。嶄新漂亮。他坐在席夢思床上,撫摸著光滑冰涼的綢緞被面,終於忍不住伏在棉被上暗自傷心,流起淚來……
單位裡沒有新聞。
退休後的徐明麗成了人人厭煩的老婦女,很多人猜測她在精神方面有問題。她每天一大早去櫻花公園練劍,練完了就到單位裡來。一身的練功服,白色的球鞋。頭髮在腦後梳成一個髻,眉毛是認真描畫過的,粗粗的,像兩條黑色的長蟲臥在眼睛上面。臉頰塗了紅。她說話走路都是神采奕奕,好像年輕了十歲。跟過去的徐明麗不一樣了。來了以後,什麼事也不做,還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有時一天不說話,有時一說就說個沒完沒了。她嗓門大,可能是因為退休了,就什麼都敢說。開始剛來的時候,還有人出於禮貌跟她搭個茬,後來她經常說那些廳長們的壞話,敢叫板了,罵周潤南,說周潤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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