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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一定會不高興的,要是再遇上個氣性大的,人家準保會拂手而去,給你一個難堪。
一陣風捲殘雲過後,在烈酒的作用下,氈房裡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歌手依曼拜的冬布拉,宛如一股清泉流淌起來。
在“黑走馬”(一種哈薩克民間舞蹈)悠揚的曲調中,男女老幼聞聲而動,即便是盤腿坐著的,也自覺不自覺地抖動起肩膀。五大三粗的阿斯哈爾,跳起舞來卻舒展而大方,扭到酣暢淋漓時,他竟雙膝跪在地上,誇張地聳動著雙肩,一會兒低低地伏下身體,臉幾乎貼到了地面,一會兒又仰面朝天,後背都挨著了鞋底。人們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更多的目光則集中在了阿麗亞身上,只見姑娘身輕如燕,舞姿裡充滿迷人的柔美,她不時地模仿著擠牛奶、擀氈子、騎馬的各種動作,豐滿的胸脯一顫一顫的,活像懷裡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她穿過喧鬧的人群,來到郭明達跟前,把手撫在前胸,郭明達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饒了我吧,我可來不了這個。”
“哎!大小夥子家,彆扭扭捏捏的,人家阿麗亞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請的。”阿斯哈爾嚷嚷著,一把將郭明達推進了人群。無奈之下,郭明達只好狗熊掰棒子似的扭起來。
夜深了,人們仍意猶未盡。而多喝了幾杯的郭明達,卻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了。在嘈雜的歌舞聲中,他倚在馬鞍子上閉上了眼睛。他從心裡羨慕這些草原人,他們雖不富足,卻慷慨好客;他們從沒有抱怨、也沒有奢望,清純的就像霍牧湖水。
第二章(1)
在臨時搭建的簡易舞臺上,一群身穿草綠色軍裝的紅衛兵,伴隨著激昂而狂躁的節奏,正在表演著一個什麼集體舞,他們手裡揮舞著毛主席語錄,時而揮拳跺腳、時而瞪眼甩頭,完全進入了一種亢奮狀態。
形成鮮明對照的是,臺下的觀眾卻是稀稀拉拉,婆姨們三五成群站在空場上,嘴裡牙膠(松樹的樹膠)發出啪啪的聲響,聊到開心處,還時不時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幾個混在人群裡玩羊拐的禿小子,不知為何發生了爭執,他們全不在意這是在什麼場合,連哭帶喊地滿場追逐。坐在前排的何虎成,顯然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他騰地從前排站起來,濺著滿嘴的唾沫星子低聲呵斥起來。
一個醉漢偏也來湊熱鬧,他歪歪斜斜地擠上前來,手中的馬鞭一甩,就把一副“將無產階級*進行到底!”的橫幅標語,抽了個稀里嘩啦。醉漢似乎還不甘心,他踮起腳尖就往舞臺上爬。
“滾!你給我滾,媽的,跑到這裡給我丟人現眼來了。”何虎成氣急敗壞地大吼一聲,疾步走到前面,扳住醉漢的肩膀往後猛地一拉,醉漢便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下。人們呼啦一下全都圍了過來。
在浮土裡一滾,醉漢簡直成了一個泥猴,他坐起來,似笑非笑地說:“喲,對不起,是、是大肚何書記呀,失敬失敬。”
“媽的,你叫我什麼?”
“哎喲,瞧我這張臭嘴,您好呀,何、何書記,不對,何副書記。”醉漢伸出巴掌在自己臉上比劃幾下,看來他不過是在借酒撒瘋。
“你再不滾,我叫人把你抓起來。”
“抓起來?好呀好呀,那就快抓起來吧,我正愁沒地方吃飯呢。”醉漢爬起來,用腦袋抵住何虎成的大肚子,像一頭抵架的老牛,使勁地往前拱。何虎成雖說體態臃腫,但動作倒十分麻利,他抽身往旁一閃,醉漢就一個馬趴倒在了地下。
“噢!噢!打架了,打架了。”孩子們拍著巴掌一齊嚷嚷起來。
一時間,臺下的動靜倒比臺上的動靜大了許多。眼看好端端的一臺大戲,就這樣讓醉漢給攪和了。
一個穿將軍呢大衣的小夥子看不下去了,他氣鼓鼓地跳下舞臺,發起牢騷來:“什麼呀?這都是什麼呀?我們大老遠地跑來演出,你們就這個態度呀,簡直是對牛彈琴,不演了,卸臺,走走走!”
何虎成急得是百爪撓心,紅衛兵小將們是來宣傳*的,如果在你這裡演不下去,那這可是一樁政治事件,直接關乎著自己的仕途。他趕緊湊過去賠不是:“對不住,真是對不住,黃隊長,我們這裡是牧區,農牧民覺悟都不高,你就多擔待吧,小將們遠道而來,總不能餓著肚子回去吧,這樣,今天我宰幾隻羊,好好犒勞犒勞大家。”
將軍呢早已飢腸轆轆了,聽何虎成這麼一說,立刻來了精神:“那就不好意思了,大肚何書記了,哈哈哈……哎!聽說你一頓能吃一隻羊羔,是真的嗎?”
“聽他們在那裡胡咧咧。”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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