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第3/4 頁)

如果還沒有人下去幫忙的話，沒的有可能就是兩個人。

“我求求你們了，幫…幫幫忙好嗎…”

從來沒有像現在如此，孫萱軒感受到人情的冷漠，一張張為難的表情，猶如利刃一樣凌遲著她。看著韓瑞在張彬剛剛落水的地方四處張望尋找，眼淚止不住地傾瀉而出，不要怪她自私，不要怪她沒有人性，她對韓瑞大聲喊道：“韓瑞，你先游回來，不要浪費力氣。”她怕，她是真的怕。

韓瑞到底有沒有聽到孫萱軒所說的，沒有人知道。他還在水裡忙活著……

圍觀的人儘管沒有出力的，但他們還是大方地出了智慧，相互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這麼救根本不是辦法，因為看不見，還是等110過來最靠譜。

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孫萱軒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著打110，得到的答案始終是就快到了。忽然，韓瑞好像被誰抽去了全部力氣，身子漸漸往下沉，眼看連掙扎都變得困難。握緊雙拳的孫萱軒被風吹乾了眼淚，她看著韓瑞漸縮漸小的身影，如果上帝之所以這麼安排是為了讓她體會什麼叫絕望的話，她想它成功了。

就在她去翻越欄杆準備重蹈張彬和韓瑞覆轍的時候，佛光普照，倆路過的小夥子先她一步跳了下去。眾人忙不迭的拉回孫萱軒，各種好言相勸，警笛聲也在這時錦上添花地響了起來，人間真美好。

韓瑞被救上來之後已經暫時性地失去呼吸，無論孫萱軒怎麼按壓他的胸口，無論她怎麼幫他做人工呼吸，他仍舊沒有反應。“韓瑞，你不可以死。”“韓瑞，我愛你。”每在韓瑞胸口按壓一次，孫萱軒就對韓瑞認真述說一次，從未有過的執著。

此情此景，看到的人都不免有些動容，畢竟好不容易救上來，如果沒被淹死卻被這女人親手給按死，結局就太令人唏噓了。好在120此刻及時趕到，一窩把他們兩個給端走了，遺留下來的圍觀群眾只得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另一個還在打撈中的自殺者身上。

張彬是死是活雖說是個未知數，但卻已經沒有了太大懸念。孫萱軒不知道為什麼轉眼間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躺在救護車裡，一個深埋於冰冷的江水裡，生命，為何如此的脆弱不堪。

得到張彬確切的訊息是在第二天中午，孫萱軒正在給已經醒過來的韓瑞削蘋果，電話是警察打來的，昨天跟上救護車前拜託的他們。儘管做好心理準備，可聽到屍體兩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飆下淚來。昨天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卻成為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任誰都難以接受。

韓瑞擁過孫萱軒，讓她在自己懷裡盡情哭泣。他玩賽車，其實早就把生死看的很透，可張彬的事情卻令他心理非常難過，如果早一點，早一點拉住他不讓他瞎溜達，是不是接下來的所有事情就可以避免，他，儘管失戀，可最起碼他還有命，一條正直花樣年華的生命。

“我們結婚吧。”情緒稍感平復的孫萱軒離開韓瑞的懷抱，抬起頭凝視他的雙眼，睫毛上的淚水在眼睛眨巴過後劃過臉上的肌膚，順著下巴“嘀嗒”滴落在韓瑞的手背上，我們結婚吧，她再次重複，“我愛你。”

“我也愛你。”韓瑞此刻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剛經歷傷悲瞬間又抵達幸福，他看著孫萱軒的樣子，既心疼又心動。這一刻他期待了多久，就在通往這條期待的路上煎熬了多久，沒有人能明白他那份心甘情願。

“那我們明天去民政局。”

“不著急。”，

“你不願意？”孫萱軒顯得有些慌措，她是愛的太自私，才會在生命受到威脅時被逼了一把。

“你別想太多，我只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只要你想好了，我們隨時都可以。”

“好，你別反悔。”孫萱軒也自知現在去領證有些不妥，再怎麼樣，事情還得一件件來，先替朋友的英年早逝惋惜哀悼了再說。

韓瑞由衷地上前再次緊緊擁抱住她，在她耳邊低喃：“你別反悔才是。”

張彬出殯那天，孫萱軒和韓瑞一早便去了，那場面那氣氛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沒法承受真實失去的傷痛，更無法眼看因喪子之痛而傷心欲絕的張彬父母，哭聲是那樣的肝腸寸斷。帶著無限的傷感和遺憾做完最後的告別，韓瑞領著還在哽咽的孫萱軒先行退了出來。

走出張彬家，在房子拐角處他們發現了哭的跟淚人似的少婦。本來已經差不多收住的孫萱軒一下又崩潰了，她停下腳步，陪著少婦再次陷入眼淚的汪洋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少婦看著孫萱軒，一聲聲地說著對不起，說的是那樣的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