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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那動彈不得。

蘇志翔什麼話都不說，睫毛上下扇動著，淚水還在源源不絕地往外流淌。他只感覺自己看孫萱軒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討厭現在的自己，他也討厭孫萱軒，他更討厭自己為什麼掙脫不了父親帶給他的陰影，讓它成為束縛住一切的根源。他愛，可他更害怕，凌倩倩回來，就代表一切都必須有個結果，沒得躲，而他還沒想好自己到底應該是忠於愛情還是應該忠於道德，該死的道德。他還曾多次陰暗地祈禱，希望凌倩兒在那邊能遇到個對她照顧有加疼愛萬分的男人，這樣她先選擇分手，對他而言就不會有任何壓力，不會有任何歉疚，自己多卑鄙……

孫萱軒看著蘇志翔的眼淚，說不上來心中的感覺，是苦嗎？不是，是酸嗎？好像也不是，難道是傳說中的痛嗎？她站起身，忽然覺得自己顯得很無助，對於別人即便再無措再不知從何安慰起，她那也只不過是侷促，對他，她想要做的更多，可是她沒有立場去做那些。她從很早起就想抱抱他，從很早起就想挽著他的手臂，從很早起就想對他說，有我在，別怕。可是她能做的又是什麼呢？

孫萱軒勉強笑了笑，笑的有些浮誇，然後用手輕輕拍了下蘇志翔的肩膀，戲謔地取笑道：“瞧你這點膽子，這種俗爛的片子也能把你嚇成這樣，作為男人也好意思出來混。”

蘇志翔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身用手抹了抹眼淚，然後哭腔甚重地反擊，“我操，不帶你這麼嚇人的，看把老子眼淚都嚇出來了。”吸了兩鼻子，又“呵呵~~”地笑出聲，“還好只是嚇出眼淚，要嚇的尿褲子，我這輩子的清譽就算是毀了。”

孫萱軒心不在焉地陪著乾笑幾聲，緩緩走回自己的座位，心中懊惱不已，這悲催的值班，這可惡的鬼片，這混蛋的惡作劇，這犯賤的手。她雖不知道蘇志翔為何而流眼淚，但她不願意看到，不希望看到，這輩子也都不想看到……

蘇志翔漸漸把情緒平復下來，他擔心剛剛的自己可能有點嚇著孫萱軒了，眼神時不時地瞅向她，卻又不敢過多地把目光駐足在她身上，“你去拿間值班房休息吧，這麼晚了也沒什麼事情。”

“那你呢？”

“我再看會電影，過兩三個小時就回去了。”

“凌倩兒幾點到？”

“大概4點半左右。”

“那我們就趴在這聊天吧，一直聊到你回去為止。”

“為什麼？”

“不為什麼。”確實不為什麼，只不過是孫萱軒隱約預感到，也許他們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一起安靜地呆一個晚上。

蘇志翔也不再執著於為什麼，邊看著電影邊有的沒的跟孫萱軒聊著，兩人從小時候開始聊，聊著自己認為最不堪回首的那些回憶，聊到彼此的大學期間趣聞，再聊著出社會後幹了什麼，是否與當初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馳，還聊著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講到高興處彼此興奮異常，特別是聽到對方在青春裡都幹了些什麼二百五的事情，痛快地邊罵傻帽邊大笑。

夜越來越深，破曉的黎明呼之欲出，兩人聊的累了，雙雙已經趴在了桌子上。空調開著，身上都蓋著自己的外套，這樣的條件還算是溫馨，最起碼，兩個人的心是充實溫暖的。

“你睡著了嗎？”

“沒~~有~~”孫萱軒回答的已經有些斷斷續續，雖然身體有些自動進入睡眠狀態，但她的精神可還是不想睡的。

蘇志翔毫無睡意，可他不想因為自己玩電腦而影響到她休息，所以也如她般安靜地趴在桌面上。他怎麼會想睡呢，他又怎麼會睡的著呢？一宿宿的失眠早已把他生物鐘打亂，煎熬對他而言，每一分鐘…都已習慣。

當時針指到三點一刻，蘇志翔拿掉身上的衣服，輕輕站起身，向孫萱軒走去，此間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腳步都竭盡控制聲響。來到孫萱軒身邊，這睡臉他第一次見到，比她醒著可愛很多。她的五官分開看，沒有一樣是特別出色的，可組合在一起，還算是清秀能看。他也時常在想，她到底有什麼可吸引自己的，如果能想明白，他戒掉，如今的自己也不會過的這麼辛苦，可是，沒有答案。此刻的她眉頭緊鎖，神情依然倔強，看著她就像看著另外一個自己。蘇志翔猶豫著，最終情感戰勝理智，他一低頭的溫柔，在她臉頰上深情落下一吻。

時間還在過去，他只得先回家洗澡換身衣服，再去機場迎接凌倩倩的迴歸，究竟怎樣一個結局，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睡夢中，孫萱軒躺在孫芷軒身邊，孫芷軒仍在哭著指責她，“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