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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又臭的,髒死了,可別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瘟病才好……”她叨叨唸念、小心翼翼的將繩結套在病奴的一雙赤腳上。
“哎呀!”
輕叫了一聲,夏拙兒低頭看著沾在自己手指頭上黏黏稠稠的汁液,顏色有白、有黃、有紅、還有黑。“糟,我真是不小心,竟還是去摸著了,明天手指頭不曉得會不會爛掉?”
她差點就禁不住衝動,要將手指往身上的衣裙揩去,幸好她及時地阻止了自己,也保持了她衣裙的潔淨。
“可惡!”她很不端莊地暗啐了一聲。
“咚!”
黑漆漆的一頭亂髮下,病奴的後腦勺因夏拙兒的拉繩拖行,撞上了院裡老樹凸出地面的盤根。
“咚!”
剛遭撞擊的頭顱滑過石板地因年久失修而塌陷的凹處。
“咚!”
院落的門檻再響起一記碰撞聲。
“唔……”
腫脹的眼皮讓被拖行的人看不清楚一切,他發出一聲呻吟之後,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軀不再繼續移動。
激烈的撞擊讓他分辨不出軀體上的感覺是痛還是麻?
霧茫茫的光影不停地在他頭頂上發亮、旋轉,他想嘔吐,空乏已久的胃袋卻不肯應允他的要求。
握著麻繩,停下拖行的動作,夏拙兒疑惑地瞟了剛被自已拖行的人一眼,“喂,剛剛是你出的聲嗎?”
昏昏眩眩、隱隱約約,仰躺在地的人覺得聽到人語聲,好似是從天外傳來的那般遙遠。
“不說話,那我可當自己方才聽錯了喔……”夏拙兒故意規避現實狀況,嘟嘟嚷嚷地說著。
“咚!”
人體因拖行而撞擊門檻階梯的聲音又響起。
“停……停……”地面上傳出虛弱且斷續的喑啞男聲。
翻攪不休的五臟六俯仍是教他嘔出了一股腐敗的酸氣。
“哎呀,你做啥出聲啦,老老實實的斷氣不就好了?”夏拙兒懊惱地停下腳步跺腳,大有將出聲的人一腳踩死的惡念。
她非常不滿意自己真的聽見了病奴開口說話的聲音,那表示她暫時沒辦法甩掉他這個麻煩了。
“你……你……”
辨別出對他說話的聲音是由女子口中發出,他想譴責那個惡婦,但簡單的幾個字卻像是焚燒過喉嚨後才硬擠出的。
他嘴中的味道像是塞了一隻死老鼠。
“喂!你到底要不要斷氣?”夏拙兒語氣中滿是不耐。
她並不想、也不敢殺生,所以當然不會動手去結束他人性命,但她也不是寧可虧待自己而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所以私心底還是希望她腳旁的病奴能早點自個兒沒氣。
“你!”混沌的眼眶難得地湧現出生氣。
“唉!好啦!好啦!我就當你是迴光返照,給你個機會,就再等你一刻鐘;一刻鐘後你若沒斷氣,我就把你拖回屋子裡給你藥吃,我這樣對你算是夠仁慈了吧?”夏拙兒撇撇嘴,沒好氣的說。
她終於不得不遺憾地承認,在她眼前躺臥在地的是個“人”,還不是具“屍體”。
眯著眼朝天望了一望,她明白時節雖已進入秋末了,但秋老虎兇猛得像是要吞噬人,日頭仍是大得曬人。
她再朝地上的人咕咕噥噥:“我進屋裡去躲躲日頭、喝碗水,一刻鐘之後再來問你斷氣沒。”
話一落下,夏拙兒便轉身快步往屋內走去。
多年來視自幼失估的他為己出的姨娘,終究為了她的親生骨血而對他的飲食下毒;友愛恭順的異母兄弟為了父親遺留的龐大家產,向毒發散功的他揮刀相向;竹馬青梅的未婚妻子為了順利嫁予弟弟而將他推落懸崖……
日光的照射,炙得他一雙眼愈見花茫。
溫熱的液體自身軀周遭涔涔地流下,仰臥在地的人分不清那是血還是汗,他以殘存的神智思忖著:乾脆就這麼舍了這條爛命吧!
忽地,一抹陰影覆在他的頭臉上方。
“喂!你斷氣了沒?”夏拙兒沒好氣地問。
她眯著眼,打量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那人好像眨個眼便要枯萎了,嘴唇乾裂、流著血水,卻仍頑強地堅持不肯離開人間。
一刻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嗎?地上那就快被曬枯了的病奴奮力想張口發出聲音,卻是徒勞。
“咦?沒吭聲,看來是差不多了。”夏拙兒差點就要開心地拍起雙掌來了。
她甚至已在心中默默地決定,為了嘉許這屍首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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