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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道:“站進去一點。”她疑惑地看著他,乖乖地往裡頭站去,旋即便見他提著靠近門的那水桶,開了門就出去。
想了下,她也端起浴桶,走向門口。
第5章(2)
淳于御一回頭,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不由得怔愣住。
“讓讓。”她喊著。
他回過神。“什麼讓讓?我要你往裡頭去,進去!”他趕緊將浴桶接過手,回頭就瞧見目瞪口呆的隨侍。“接著,閉上你的嘴。”把浴桶遞給他,也不管他拿不住而掉落地面,淳于御立刻關上門。
“……你的力氣真的很大。”回頭瞪向她,他實在無法想像她到底是從哪生出這麼大的氣力可以端起浴桶。
那實木浴桶裡裝了七分滿的水,他估計約莫五十來斤,她怎能端得那麼輕鬆?
“天生的。”她垂下眼。“就因為我力氣大,那位負責找船工的工頭才肯讓我上船的,你千萬別怪罪他。”
“不想我怪罪他,你就早點歇著。”他嘆氣,往案前一坐。
案上還擺放著海線圖,但這張海線圖卻與他那日在船宮瞧見的不大相同。
他的記憶力奇佳,一看就覺得圖有出入,他懷疑後來趙立動過手腳,但畢竟他只是隱約瞄過,也無法確定具體是哪裡不對。此刻,他應該拿著海線圖詢問船上的掌舵手才對,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只不過,就怕他讓她踏進艙房這訊息極快就會傳開,要是趙立盯上她,那就麻煩了。
都怪他心不夠狠,一時心軟,對她才是殘忍。
“你呢?”她緩緩走到他身後,瞧見那張海線圖,卻是有看沒有懂。
淳于御不耐地抬眼,那冷冷的注視教她不由得扁起嘴,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到底該待在哪。
離開嘛,問題是她身上穿著他的衣袍,只會顯現她像個姑娘家。
“去睡。”他沉聲道。
“霸道。”她咕噥著,甩著袖走向床。
淳于御橫睨著她,卻拿她沒轍。
“頭髮擦乾點,你不冷嗎?”
“我不怕冷。”她往床板一坐,卻沒打算要睡。
“……你剛剛為什麼吐了,是身子不舒服?”頓了下,他問著,視線卻是落在海線圖上。
“不知道,我以前沒搭過船,不知道搭船這麼難受。”就算是現在,還是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可為了十兩銀子,她咬牙忍了。
“是嗎?”他沉吟著,猜想她只是不適應海上生活。
“你……”她欲言又止。
“什麼?”
“沒事。”她垂下小臉,沒勇氣問出口。
她本來是想問他,為什麼在市集要假裝不認識她,更想問,為什麼讓她進入他的艙房,可後來又想,他這種大人物不論做什麼,好像都沒必要向她交代。
要上戰船前,她就聽船宮的人提起,是京城派來的官前來當主帥,只是她作夢也沒想到,他真是個將軍,還是個侯爺……這樣的他,為什麼會在天竺山上落難?
忖著,她輕“呀”了聲,又站起來走向他。
“又怎麼了?”他抬眼睇她,卻見她貼得極近,幾乎要把臉貼在他的腹部上,這動作曖昧誘人:心一跳,他抓緊她的肩頭推開,微惱道:“你在做什麼?”
“我……我要看你的傷口呀,可是……我找不到……”是右側啊,但那裡的肌膚極為光滑,哪有什麼傷疤?
“早就好了。”他別開眼。
要是她發現他的異於常人,是否還願意像現在這般親近他?
“真的?”她詫道,眨了眨大眼。
跟她一樣耶……她還以為古怪的只有自己,原來她是有同伴的,又或許該說,這天底下無奇不有,只是這樣的人不多罷了。
迎向她那不遮掩的驚詫,教他惱火直起,隨意拿了話題作文章。“倒是你,對每個男人都貼得這麼近,這是你的習慣不成?還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他是異於常人,怪胎一個,但這又如何,他並沒有對不起她什麼,犯不著拿那種眼神看他。
“你明知道我眼睛不好……”她委屈地扁起嘴。
更何況,她是扮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間要是扭扭捏捏,那才奇怪好不好。
“眼睛不好還擺攤拐騙?說什麼前世是不凡之輩,今生是來尋找遺失之物?!”不提還好,一提他幾乎控制不了脾氣。
君什善錯愕,這才明白他為什麼假裝不認識她了,他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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