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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狠遭嫌棄厭惡、絕望的冰冷感,攫住了陳蘭齊的四肢百骸。
“蘭齊。”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地喊她的名字。
她背脊微微戰慄。
“我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陳蘭齊握著耳杯的指節緊得泛白如紙。
“你……不說點什麼嗎?”項康屏住呼吸,胸口莫民糾結絞痛著,好像有種……殘忍地撥去了蝴蝶翅膀的心慌和痛楚感。
“我們當然是好朋友。”她終於回過頭,笑容燦爛得幾乎灼疼了他的眼。“不然還會有什麼?”
“蘭齊……”他怔怔地看著她。
“算啦,你還是連名帶姓叫我,我聽起來比較習慣一點。”她把咖啡遞給他。“來,喝完咖啡,早點回去休息吧,你明天不是還要看診嗎?”
項康專注地研究著她眉間眼底的真正情緒,卻沒有找到任何一絲受傷的痕跡。
這發現讓他鬆了口氣,卻又怪異地感到煩悶失落。
詭譎的沉默瀰漫在空氣中,他卻不知該從何排解、消除起,尤其對著她的笑臉,他發覺自己腦中一片空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食不知味的喝完了咖啡,終於,他強迫自己離開、回家。
關上了門,陳蘭齊那朵笑容依然停留在臉上,就這樣笑著、笑著……
兩行淚水緩緩滑落下來。
可是,她真的不想永遠只能是他的好朋友……
接下來連續兩個禮拜,項康代表醫院主持一個和歐洲醫療團隊跨國合作的案子,白天看診、下午開會、夜晚加班,忙得不可開交。
官香華對此本來抗議不已,可是當她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麼重要,合作的利潤可達數十億後,當下怒氣全消,甚至天天鼓吹他千萬得把握這個大案子,藉機擊敗院內最大的競爭對手,一舉坐上心臟科主任的寶座。
到那時,他將成為臺灣醫界史上最年輕的心臟科主任,而她就是主任夫人,光想象,官香華就興奮得幾乎發狂。
可是項康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卻也常常在夜深人靜,坐在滿桌醫療報告和合作案卷宗前,忍不住強烈地思念起“好朋友”。
他好想打個電話給陳蘭齊。
可是,上次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他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他?
老實說,他又不是木頭人,更不是呆頭鵝,這些年來怎麼可能體會不到縈繞在他倆之間的、那些若有似無的什麼?又怎麼會感覺不出陳蘭齊對他的隱約情愫?
可是正如他那天晚上告訴她的,他太珍惜這個珍貴難得的好朋友了。
他不是不喜歡他,而是相愛太容易,相處太困難,他不希望兩個人因為愛情裡的種種考驗而撕破臉,到最後連朋友也做不成。
項康疲憊地往後靠在皮椅上,煩惱地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但他還是很想聽到她的聲音,很想知道她最近好不好?
“兩個禮拜的冷靜沉澱期也夠久了吧?”他再也按接不住衝動,找出手機按下那組熟悉的號碼。
在等待電話接起的時間裡,他不禁懸著一顆心,屏息以待電話那頭傳來的溫柔嗓音。
可是鈴聲響了很久,最後卻轉入語音信箱。
他錯愕地瞪著手機,完全不敢相信——除了去看午夜場的那次,她從來沒有不接他的電話過。
“難道……”他心下一緊,頓時有些不安。“她真的生氣了?”
可是,至於嗎?
他認識她這麼多年來,從沒見過她發過脾氣,而且她也不是那種小氣、動不動就愛鬧彆扭的女孩子。
不死心,項康極力壓抑著內心紛亂的惶惶不安,繼續撥打她的電話,可是怎麼打就是沒人接聽。
“難道又去看電影了?”他濃眉緊皺,看了晚上德國表的指標一眼。
都快午夜十二點了……
iphone鈴聲突然大作,項康臉色一喜,急急接起。
“你在哪裡?”他嗓音急切。
“我在夜店哪!”官香華脆生生一笑,甜甜地道:“怎麼了?那麼心急我啊?不是跟你說我今晚和幾個朋友出去玩嗎?對了,你忙完了嗎?過來接我好不好?我好像有點醉了。”
他呼吸停滯了幾秒鐘,一股難以言語的失望和落意感湧上胸臆間。
“喂?喂?”
“……哪間夜店?”項康終於找回聲音,疲倦卻冷靜地問。
及毫無音訊的兩個星期後,接連著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