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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是林芳的大學同學。
我父親這才明白地點了點頭,說:林芳家距離我家不遠,我們都住在老街,我帶你去吧。
他說:老哥,謝謝你了!然後開啟車門,讓我和父親上了他的吉普車。
途中,從他和我父親的對話中,我得知他叫周安。他對潛龍鎮的未來充滿希望,計劃在潛龍鎮投資建廠。
周安說:據瞭解,潛龍鎮西郊有一塊上千畝的地空閒著,我對那塊地很感興趣。老哥,你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去看看?
我父親說:你指的是萬人坑附近那塊地吧,你不去林芳家了?
周安說:現在正是午休時間,我擔心去見林芳會影響她休息。老哥,如果你能幫忙,我們還是先去看那塊地。
我父親說:咱潛龍鎮人忙活,沒有午休的習慣。不過,衝你要來咱潛龍鎮投資,我先帶你去看那塊地吧。
周安說:老哥,你真是熱心腸,謝謝你了。
吉普車經過鎮中心時,正是晌午時分,太陽像一隻大而圓的毒眼,明晃晃的掛在高空,無數的光芒銀針般地射下來,迫使街道兩旁的樹進入了昏迷狀態。毫無一絲涼風的樹蔭下,沒有人敢坐在那些長條石凳上;只要你一坐,臀部就會燙得和猴子屁股一樣猩紅,甚至烙出來幾個水泡。
行走在大街上的人們,無論高矮胖瘦,都顯得很煩躁。他們頂著烈日來去匆匆,若是沒有那一層薄薄的*布,他們簡直就是一隻只渾身滾油的烤鵝。
老哥,你這孩子很懂事的,叫什麼名字?周安一邊開車一邊問。
我父親回答:叫金生水,你說他懂事,簡直抬舉他了。周老闆,我這兒子其實很傻,我擔心他將來會吃虧。
周安說:老哥,相信我!我看得出來,你兒子是個富貴命,將來肯定有出息。
我父親嘆了口氣,說:但願吧。
在我父親和周安的對話中,吉普車已經駛離了鎮中心。
進入西郊後,周安按照我父親的指點,打轉方向盤,沿著一條坑坑窪窪的馬路行駛。
這時,我們的兩旁都是參差不齊的雜草和樹木,綠油油的。
這一帶就是萬人坑,是抗戰時期小鬼子在潛龍鎮建立的戰俘勞工集中營,該集中營佔地面積寬廣,始建於1938年,關閉於1945年。當年,凡是進入這個集中營的人,不管是春夏秋冬,都要把攜帶的東西交出,把所穿的衣服剝光,被小鬼子用刺刀逼著跳進盛著碳酸水的汽油桶裡消毒。
有的戰俘不肯下水,小鬼子就強行將其腦袋摁進水裡。
消完毒後,小鬼子讓戰俘赤身*地排著隊在廣場上跑步,直到身上的水涼幹了,才給每人發一身先入營者脫下的又髒又破又爛的衣服。
接下來是填寫登記表、按手印,由小鬼子根據不同型別進行分類編號,發給俘虜符號戴在胸前。之後由審訊科逐個審訊,再由教育科講“入所須知”,宣佈戰俘勞工進營的規章制度。有的傷病戰俘勞工,還沒過完手術就在嚴刑銬打中升入天堂。
當年日本侵略者不把咱們中國人當人看,戰俘勞工沒有人身自由,每天被強制過著機械、單調、枯燥、呆板的生活。
有時,小鬼子不讓戰俘喝水,很多人因吃摻雜著沙子的粗糧喝不上水,大便乾燥,解不下來就用手摳,摳得滿手是血,可見小鬼子是何等的殘虐。
尤其是1942年以後,這個集中營人數暴漲,一個蓆棚內住四五百人。
晚上睡覺,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大家只能你枕著我的腳,我枕著他的胸,有的甚至像疊羅漢一樣,我伏在他身上,你又伏在我身上。一些體弱患病的人,頭天晚上躺下,第二天就爬不起來了。
可是,小鬼子不管你有病沒病,每天照樣將你押往倉庫、車站、碼頭、兵營等地進行繁重的勞役。更可怕的是,除了繁重的勞役,小鬼子還經常對他們認為不忠的戰俘施以酷刑;要麼是吊打、棒打、坐老虎凳、壓槓子、灌辣椒水、用烙鐵烙;要麼就用軍犬咬,關地牢,把燒紅的煤球往戰俘勞工嘴裡放。
在所有的酷刑裡,最殘忍的是給戰俘注射碳酸水,有時小鬼子的憲兵隊送來打入偽機關的我黨地下工作者後,小鬼子在嚴刑拷打中見他們毫不屈服,就說他們有傳染病,叫軍醫為他們打防疫針,實際是注射碳酸水。打完針後,我黨這些地下工作者當場在撕心裂肺中死亡。
更令人痛恨的是,由於當年這個集中營裡條件惡劣,每天都要死幾十人,有時甚至一天就死去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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