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給了他一把帶後背的椅子讓他坐著。
離博士抬起眼簾看看面前的人——葳斯基、中將、少將、大校……真有夠隆重的。他不由得嗤笑了聲,他也不過是個犯人,該死的時候自然就會死了,幹嗎需要這麼多人來眷顧他?上一次是不認識的人來釘他的手,這次呢?綁住眼睛玩小李飛刀之手槍版?解開布的時候他一定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他相信他們這幾個人的槍法,到底有多準確。
“離博士,請你表明你的立場,我們或許還可以還你一個公道,”中將發話了,前半句還有點人情味,後半句就是徹徹底底的威脅了,“如果你真的是間諜,我或許還可以保你死的痛快。”這大概是古代將軍對俘虜說的話吧?真可笑,現在他變成了俘虜,還要接受往日朋友如今敵人的拷問,還不得不誠實回答。
“我不是間諜。”
旁邊管記錄犯人言語的大校記錄了這一句,停下筆:“請再說的清楚明白些。”
“我是被栽贓陷害的。”
大校寫下這一句,年輕沉不住氣的少將覺得這個審問太漫長,也太有可能拖時間了,於是便不耐煩地說話了:“你要麼就快點說要麼就……”中將制止了少將的發言,面色嚴肅:“離博士,如果你是清白的,為什麼會在你房間裡搜出火星的通訊器?還有地球聯軍的防護弱點?”
原來他們早就呈給他們看了。
“那個上將也看過,那是我總結的,希望聯軍可以改正。通訊器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放進去的。”離博士終究還是不忍心說出是葉冰瑤放進去的——他雖然驕傲,卻也優柔寡斷。這也是他作為一個軍人,和葳斯基冷酷決絕的風格的根本區別。
眾人看向葳斯基,葳斯基點了點頭。
可是他們卻沒有停止自己的懷疑:“你確定你沒有給火星看過嗎?”
離博士越發感到可笑了:“如果我給他們看過,現在你們就不會這麼道貌儼然地在這裡審問我了,這裡會變成一片廢墟。”
旁邊的人員給了葳斯基一樣東西,報告說:“從離博士房間裡搜出來的。”
在離博士看清那是他準備的東西的時候,葳斯基也已經在其他人看清上面到底寫的內容時,把它給乾淨利落地撕毀了。葳斯基鬆開手,紙片慢悠悠地落下,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離博士腦內一片空白,任何思索思緒都停滯,只聽見葳斯基的聲音像是穿越過幾千年的光陰吹過幾萬里的天空傳到他耳中:“你還有興致抄寫這種東西。”
離博士的預感再一次蹦了出來,愈加強烈,連說話的語氣都顫抖起來:“……我想你們沒有資格……動我的東西……!”
“沒辦法,”少將還年輕,沒分清是該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學會了譏諷,“已經撕毀了。”少將還吩咐旁邊的人說:“把那些紙屑都掃走,從空中倒下去。”
這樣,大概也就是古代的挫骨揚灰了吧?
離博士清晰地記得有一句話非常符合他現在所看到的情景:“你知道有什麼比美更美嗎?”
“有,那就是當著你的面把美摔得粉碎。”
現在好了,真的粉碎了,甚至還飄過千山萬水,最後被那些粗陋的變異生物踩踏成泥。
葳斯基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人萬分頹唐地滅了眼裡本來還略閃略亮的眸光,變得一片晦暗淡白,沒有任何生機存在。記憶中,他的眸光一直都是清亮雪涼的。從來不似現在這樣,單調的橙色瞳仁顏色更加深了,整個眸子都變得黯淡無光起來,人也跟著變得無精打采。
葳斯基想,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葳斯基看,他好像,變瘦了。
審問結束。
離博士回到了電子牢獄。
那些監管人員總算還有一些良心,給他取了藥來,卻不給他治,直接丟到牢獄裡,讓他自己敷藥。
離博士取下手套,上面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只是稍微動一下,還會有少許的疼痛。雖然手上痛,離博士卻覺得,心裡更痛。他居然撕了自己的東西——離博士回想起那一幕,覺得好像讓他在看斬殺或者是槍斃犯人一樣,無法阻止的悲哀和無法控制局面的無助。
這種感覺像是潮水一樣奔騰洶湧,慢慢走入那些沉寂著的負面情緒,腳底、腳腕、小腿……由此往上,離博士完完全全淹沒在悲哀的海洋。周身冰冷無比,想到的都是他那些辛辛苦苦抄寫了下來精心準備的本子在葳斯基手下變成了一堆無用的紙屑。
他敷了藥,纏上繃帶。又想了想,扯下繃帶,也把藥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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