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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出現在你面前,你就等著摔個粉身碎骨。”他嚴厲地斥責她不要命的大膽行為。
她彷彿看到他臉上的黑色鏡片結了一層冰冷的寒氣,怪怪,真嚇人。盈盈自知理虧的是她,她便低聲下氣地求起他。 “別放手,快點拉我上去。”
“想要命,就把另一隻手也給我。”他彎下身子,好方便捉到她揮個不停的右手。
雙溼又滑的牆垛在她不能保持平衡的情形下,很難踩得穩,她伸出右手讓他握住,她的腳也踩到牆垛了。
“很好,踩穩,我要抱你上來。”他抱住她的腰,使力將她往上一提——
一件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因為害怕而揮舞著的手,揮掉了他的墨鏡~
黑色的墨鏡在高空中,像黑烏鴉的羽毛,直直、直直地往地下墮落……
但……那不是非凡的眼睛……而是阿一的眼睛。
非凡終於讓她毫髮未損地回到陽臺,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不語,互瞅對方。
一會兒,盈盈猛用關頭捶著他的胸口。 “大騙子、大騙子,你這個大騙子,你騙了我們大家。”
“我不想騙他們,我只想騙到你,如果我是阿一,根本沒人會瞧我一眼。我之所以扮成阿一,就是方便我瞭解所有人對我的看法;誰知道那些女孩子心中在想什麼呢?在卓非凡面前她們是不會展現真實的一面的。”他以前被誑騙太多次了,不得不小心提防。
“你騙我,我本來有些喜歡阿一的,但是後來你又吻了我,你……你騙得我好苦。你知道我為了你煩了多久嗎?”她的粉拳一直落在他胸前也許是因為憤怒使她一點也不覺得累。
說她的拳頭打得不痛是假的,但他不能吭聲,那是他騙了她的報應。“反正阿一就是我卓非凡,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你喜歡上哪一個都沒錯。”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子。”她的拳頭停在他的胸前,抬頭怒視著他。
“你明明說……”
“我什麼都沒說,我最討厭你這種大騙子,最討厭了。”剛才的話,她當自己全說錯話。
“虧我剛才還跑去找你。”他捉住她的拳頭,粗聲吼著。
她芳心暗喜幾秒鐘,但當她抬頭又看見他的眼睛,他那一直躲藏在墨鏡之下的眼睛時,她立刻又想到阿一。一想到自己被騙就一肚子火,於是她奚落他說: “反正我活該倒楣,我們窮人家的女兒,被你這種公子哥兒戲弄,跟誰說都得不到同情的。”
“盈盈……”
她甩開他的手。 “我不會再被你戲弄了,卓大少。”說罷,她像陣煙似的,在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內便衝出他的辦公室。“
他氣餒地靠在牆上,她那聲“卓大少”讓他的心痛得有如萬蟻穿心。
於是,曲盈盈離開了“千重月”。
不告而別地離開了“千重月”,已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盈盈那天拆穿“非凡就是阿一”的謊言後,收拾衣服便讓忠叔開車送她回了臺北。
非凡知道她離開,不阻止也不追出來,他落寞地站在辦公室的陽臺,靜靜地目送她嬌小的背影離去。
而後一個多月,非凡刻意壓住想見她一面的慾望,一通電話,一句問候都不給。他在考驗自己的耐心,考驗她對他的感情。
愛情附加的考驗、猜疑、偽裝,不斷地在兩人之間迴繞,一時片刻之間,這股情瘟恐怕還消滅不盡。
時令從他們相識的夏未,轉成初秋。初秋的風不涼;初秋的日不柔;初秋的月昏;初秋的天不憂鬱,一切都還沒有改變跡象,改變的是她的心境、她的麻木。
蘋兒總是來電敘說,非凡今天和她共度燭光晚餐兌了什麼好笑的話,何時又去看了什麼電影、何日又可他的母親何文去逛街……
非凡、非凡、非凡……他就算不在她身邊,他的肖息、他的形貌全由第三者無意間讓她知道,他比細菌還令人無法設防。
說不出她有多麼厭惡接到蘋兒的電話,但是講義氣、重感情、十足固執的盈盈卻無法狠心對著話筒要蘋兒閉嘴,蘋兒是無辜的,她只是將這份喜悅分享給她的好朋友知道。
她又怎能扼殺蘋兒沉浸在戀愛中的快樂?喔!她不能夠,所以蘋兒的喜悅變成了她難言的酸楚。
這樣的日子真給捱,但日子總是要過的,就算沒有非凡,她的人生也不會就因此中斷。
她的日子就在難言的酸苦中進行著……
直到她備受煎熬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有一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