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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見他脫口而出的稱謂。“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想著玩。”
一聽沒得玩,李承澤喪氣地垂下肩。“那我回去洞房了,娘說不能讓新娘子等太久……”
“等等,你給我回來。”一聽到他要自投羅網,她連忙使勁地拉住他。
“還有什麼事,我困了,要回房睡覺。”她的手好小,像小兔子的腳掌,軟軟嫩嫩的很有彈性,李承澤忍不住又揉又捏。
“喂,不要玩我的手,我……”她抽回手,瞪了他一眼,然後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柳眉一橫。“不管了!你,跟我走,你這條命我保下了,絕不讓牛頭馬面把你帶走。”
葉妍心中只想著如何保住這個死對頭的小命,渾然沒發覺那雙看似憨直的異色瞳眸,微閃過一絲正經的眸光,似防備又似謹慎地凝娣了她一下,最後,突地將整個身子往她瘦弱的肩頭一靠。
“……喂,你給我站好,我是說要保你,不是說要抱你……可惡,叫你不要喝這麼多……你要壓死我了啦……”葉妍不敢大聲嚷嚷,只能氣得一邊嘟嚷一邊拖著他往後門走去。
凌亂飄散的銀白髮絲掩去了清俊面容上微揚的笑弧。
真的傻了嗎?
或許只有李承澤一人知曉。
為了不想再有被人加害一次的機會,身中奇毒的他想,在沒查出真相前,或許離開避險也好。
而她,葉妍,一個很想捅他一刀的“仇人”,卻是他唯一信得過的物件。
第六章(1)
“小、小姐!你的房裡有個……呃,白頭髮的男人……”
別再嚷嚷了,沒瞧見她頭疼得快要裂開嗎?葉妍很想拿鄉頭敲暈這個比媒婆還會喳呼的丫鬟,省得在她耳邊嘰嘰咕咕。
“後悔”兩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相信兩眼沒瞎的人都看得見,她已經為了一時的魯莽行動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那個乖乖坐在椅子上望著她的挺拔身影便是她頭疼來源!
唉,她一定得了失心瘋,才會做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行徑,身為媒人的她竟然偷偷拐跑新郎官,簡直匪夷所思,此事若傳了出去,她家兩代的媒婆招牌真要被人拆了當柴燒,沒人敢再找她說媒。飲這下子該怎麼處理?她毫無頭緒,只曉得麻煩又再一次找上自己。
“小……小姐,他的眼睛……呃!很奇怪,會不會吃人……”春草沒見過藍眼珠的人,真駭人。
丫鬟的喳呼讓處於崩潰邊緣的葉妍終於耐不住了,順手抄起織布的梭子一扔,那惶恐的顫音才停止,還她一個寧靜。
不過最叫她惱的還是那個穿上她老爹舊衫,依然清俊出眾的李承澤,除卻他的少年白和異色瞳眸外,這男人還真有幾分叫人芳心亂顫的俊色。
不行,她得堅守絕不“監守自盜”的原則,即使他秀色可餐,多看兩眼就有被深邃瞳眸吸入之虞,她還是畫出一道界線,不得越界,而且就算他皮相好看,骨子裡還是那個討人厭的死對頭啊。
現在她滿腦子轉的都是如何安置這個逃命中的李二少,他是有家歸不得,最親的兩個人密謀要毒害他,以他目前的狀況,實在無法應付奸狡的豺狼。
唯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趕快想辦法治好他的傻症,再一腳踢他回李府,讓他自行面對府裡意圖對他不利的手足和妻子。
“阿牛,你過來。”纖指輕勾。
愣了一下的李承澤比比自己鼻頭,神色困惑。
“對,就是你,從這一刻起你的小名就叫阿牛。”好記又好叫,符合他此時的直率性子。
“可是我叫阿澤,阿牛不好聽,我不喜歡。”濃密劍眉微攏,不開心的心情明寫在臉上。
“少囉唆,我說阿牛就阿牛,你最好聽話點,否則我不給你飯吃,餓你三天三夜。”看你怕不怕!餓肚子最難受了,小時候她不乖,娘就用這一招管她。
葉妍把他當成不成材的稚童管教,以為他變傻了,應該不會反抗,便自作聰明地想先給個下馬威,好一吐昔日被他壓得死死的怒氣。
然而李承澤並未真如大家所見變得痴傻,自從他中毒,昏迷睡了長長一覺醒來後,他的腦中彷佛隔了一層什麼,一開始他記不清周遭的人事物,只記得孃親,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反而覺得世界很美好,他聞到花香、聽見鳥囀,凡事直來直往,不懂得拐彎抹角,心裡在想什麼完全表現在臉上,不去隱藏,他的笑容整天掛在臉上,彷佛要將過去幾十年消失的笑容補回來似。
日子一天天過去,記憶漸漸清明,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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