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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這樣的地方他睡過,初來乍到的這些苦他都靠頑強的信念支撐過過來了,沒有告訴方曉,因為她會擔心,會心疼地說,“林末,外面那麼不容易,那麼辛苦,你趕緊回來吧,大城市不是我們這些平凡的農村孩子應該呆的地方,我們沒有在那折騰的能力,在家我們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一樣能有所作為,就算沒有錢,我也願意跟著你,不離不棄和你在一起,林末,別在外面受委屈了,快回來吧。”他也沒有告訴父母,因為在外打拼的人都潛移默化遵循一個定理:報喜不報憂,怕父母知道後會在家為遠行打拼的子女默默地流淚,站在村口默默地守望,守望他們的子女平安歸來,他怕自己一脆弱就鬆了口,所以這些年他學會了頑強,學會了靠堅定的意志熬過一切困難。
“想什麼呢?”高博用肩膀碰碰林末,“是不是洩氣了?”
“在想我們憑什麼不能成功?”林末開啟第二罐啤酒,喝了幾口,“成功有很多種,又不是隻有單一的打打殺殺,逞強鬥狠,非要爬上什麼高位,得著什麼權勢,也許咱們一輩子都達不到人家位高權重的地位,但咱們可以透過努力拼搏獲得符合我們身份地位的成功,總不能因為咱們和你說的那些人比不了,就不能有一個成功的人生吧?不是非要讓別人覺得自己的作用舉足輕重,一圈人都必須圍著自己打轉,只要我們達到內心對自己的期望,過上想要的生活,體體面面的,我覺得這就是一種成功,至少是可以為之奮鬥、有望觸控到的成功。”
“你說的也對,是我狹隘了,也許滿大街穿著光鮮亮麗,出入高階寫字樓,去哪兒都有專車接送,助手永遠跟隨的人也叫成功,可是……”
“什麼是‘也叫成功’,”林末把話搶過來,“人家那已經算是很成功了,對現在的咱們來說。”
“你別打斷我的話,”高博繼續說,“可是我們依然跟他們差距很遠,看看我們現在的情況,幾個人擠在一個十多平米的宿舍裡,什麼都是公用的,除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一樣是真正屬於我們的,今天不在這上班,明天就有人頂替你的位置,佔用你的床鋪,在這個促狹的房間裡很快就沒有你存在過的任何痕跡,我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生死聽天由命,沒有人在乎你,沒有人關心你,沒有人在你生病的時候跑到藥店給你買藥,冬天沒有人問你一句冷不冷,夏天沒有人問你一句熱不熱,衣服髒了自己洗,口袋沒錢就餓肚子,永遠不被人重視,永遠是苦逼**絲,永遠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永遠欺騙自己光明的未來已經不遠了,但清醒的頭腦、殘酷的現實會嘲笑著告訴你,光明仍有很遠,未來永遠不來。我們沒有鋼鐵一樣的心,我們會軟弱,會想要放棄,會堅持不下去,很多時候都賭氣地想幹脆回老家結婚生子算了,可又不甘心,怎麼說也摸爬滾打了好多年,放棄太可惜,就自我催眠抱著僅剩的一絲絲的希望在這座國際大都市裡掙扎,彷徨,你知道嗎,每次走在路上我抬頭仰望,看到的不是廣袤無垠的天空,詭譎多變的雲朵,我看到的是無止無盡的落寞,絕望,還有那可憐的被任何比自己強一點點兒的人都能唾棄的自尊。”說到傷心處,高博動了真情,滿眼通紅,眼眶裡充盈著閃閃的淚光,似落未落,他拿起易拉罐將剩餘的酒和著眼裡的淚全部嚥下。
那天他們從中午聊到晚上,為了不打擾別人休息,從宿舍又聊到夜店旁邊的廣場,也就是在那天促膝長談之後,林末了解到高博這幾年的生活歷程,他才知道高博所吃的苦受的罪並不比他少。
高博是八七年的,比他大不到一歲,跟他一樣出生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家庭,經濟狀況還不如林末,父親供不起他上大學,十八歲就開始闖蕩社會,林末做過的工作他基本都做過,林末沒吃過的苦他卻吃過,剛踏入社會的時候為了填飽肚子他撿過破爛兒,在工地上搬過磚頭,和過水泥,內心同樣有追求的他後來去修車店做學徒,去理髮店學理髮,因為掙錢太慢不甘心於此,就和社會上一些無業青年廝混,迫於生存的壓力學會了盜竊,最終以兩年多的牢獄之災作為慘痛的代價,出獄後洗心革面,痛定思痛不再做違法的事,後來又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直到他們認識前不久才透過努力做上了這家夜店的領班,雖然身處風花雪月的場所,但他對夜店的一些惡習從不染指,只負責人員的管理分配以及酒水的銷售,他還告訴林末,目前他在夜店工作只是為了生存,就算他沒上過大學,沒有什麼技能,總有一天他要混出人樣,從高博的臉上和眼神中,林末可以看出他飽受生活之苦,歷經生活磨難的滄桑和成熟。
聊完之後,高博喝得有些兒醉,林末把他送回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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