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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
她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背上一片汗溼,伸手揪住了身下的被單,那上好的緞面布料,握在手裡,滑而冰涼,她使了些力,仍然像什麼也抓不住,抓住的也握不牢。
她真蠢,葉靈姓葉,她的媽媽嫁給了他的爸爸,他們現在是兄妹,然而,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不是!五年了,向遠想起自己和騫澤已經在兩個不一樣的世界生活了五年,最懂他的人已經不再是她。她向遠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認輸,只是沒有想到,最後會敗給距離和時間。
向遠從來沒有這樣衝動過,幾乎是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床,開啟房門走了出去。第一次忘了問自己想要幹什麼?忘了問自己這樣做有何意義?她只想站在他的身邊,也許她會求證葉靈對於他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也許她會說服他放棄出國留在她的身邊,也許她什麼也不說,只想看著他,踏踏實實地看著他。
客房在一樓,她扶著溫潤暗沉的烏木扶手拾階而上,葉太太送的軟緞拖鞋,落在地板上,悄然無聲。二樓的第一間房,門縫裡還透著一線光,向遠靜靜靠在門的旁邊,聽著和燈光一樣無意流瀉出來的話語聲。她想說的話,她想要問的問題,原來已經有人比她更急切地想要找一個答案。
――她是誰?我又是誰?
――別走,別走好不好!
――我不想和你分開。
……
多愛了一點點,就是如此卑微。向遠想,現在的自己和門的另一邊那個蒼白的女孩有何不同?夜裡有些涼,這樣也好,此前的衝動和盲目也跟著手腳慢慢地冷卻了下來,她攏緊了衣服,一步步走下樓梯,轉身的時候,依稀聽到了門背後幾聲細碎的哭泣。
其實,她和葉靈還是不同,至少,她不需要這樣的哭泣。
向遠回到房間,熄滅了床頭的一盞小燈,周遭的一切立刻向黑暗裡陷。她回想起葉靈那一聲哭泣後,自己彷彿依稀看到十來米開外的走廊盡頭,葉叔叔和葉太太的房間也開啟了一條縫,很快又悄無聲息地合攏。
是不是除了葉昀之外,這個屋子的每一個人都無法入睡?向遠閉上眼睛,睡不習慣的軟床,好像有雙手下面把她往看不見的深處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城裡的夜晚,比山間行走的夜路更黑。她記起倒影在溪澗裡的月亮,還有那個跟她促膝看月的少年。他那時說,“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可是永遠是什麼?活著的人誰有資格說永遠?無論想還是不想,沒有人能承諾“永遠”不分開。
第十四章
次日中午,葉秉林特意提前從外地趕了回來,中午吃飯的時候,葉家總算全家到齊。葉秉林一貫喜愛向遠,見了面免不得聊得興致勃勃,說完了村裡最近的一些新鮮事,他便忽然想起了似的問了向遠的專業。
“會計系。”向遠說。
葉秉林笑道:“G大最好的專業其實是建築和機械,不過會計系這幾年也不錯。我之所以過去極力向你推薦G大,不止是因為我也是這所學校出身,而且我畢業後留校任教過一段時間,許多教職員工都是熟識,就像你們會計系的主任也是我過去的朋友,這個社會就是熟人多了才好辦事,你在那裡唸書,也會有個照應。”他說到一半,又嘆了口氣,“我是學機械的,現在出來自己打拼,做的也是自己的老本行,原本總盼望著孩子長大了可以子承父業,可騫澤這小子偏偏不爭氣,高中不肯選理科也就罷了,大學好歹也選個管理類的,出來也可以幫幫他老子,哪知道他居然給報了個哲學系,這不是活生生想氣死我嗎?”
他說著還不解氣,狠狠地瞪了坐在他身邊的葉騫澤一眼,“你就不能跟向遠一樣,做人務實一點?”葉騫澤觸到向遠有些尷尬的眼神,不由得苦笑一聲,繼續保持沉默,低頭吃飯。
說到這裡,葉秉林自然又想起了另一個話題,“對了,騫澤,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要念那個什麼哲學系我是不會同意的,既然說國內沒有什麼好的學管理的學校,那就到國外去。你不要忘記你是哥哥,阿靈是女孩子,阿昀年紀又還小,我遲早是要老的,辛辛苦苦半輩子積攢下來的事業不交給你還能給誰?”
葉騫澤繼續沉默不語,葉秉林不禁有些惱了,“你這脾氣到底是像誰,去還是不去,就不能給個明白話?”
葉靈慢慢地放下了筷子,插了一句,“爸,您說讓哥哥考慮,意思就是說讓他自己做決定,可您現在這個樣子,究竟是問他的意見還是在逼他非去不可?”
“我怎麼逼他了……”葉秉林還沒說完,葉太太就打了個圓場,“阿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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