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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閨女黯然失色的高超繡技,沒牽扯也就罷了,若成婚了,一想到世人會恥笑其繡功不如自己的夫婿,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是以無人敢“高攀”呀!
想到那些被她打探的閨女及其家人,臉上露出那種想要又不敢要的無奈神情,她的頭就不由得發疼。
“王大娘!”
“是!”
“這些日子給您添麻煩了。”宮霓裳眉宇間有著掩不去的愁容。“這是一點小謝禮……”她遞上了一包酬金。
待媒人婆離去後,戚家的大廳陷入一陣怪異的靜寂。
良久,一聲暴喝從威鎮將軍口中逸出。
“來呀!把公子給我找來。”
“你看!當初叫你不要接下宮家坊,這下可好了,從江南到江北,沒有一家名門閨秀肯嫁給你——因為她們不願意嫁給一個繡花繡得比她們好的男人!”說到這,戚慕翔真是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呢?家財萬貫、名滿天下的威鎮將軍之子居然沒人要?
站在廳堂中央的是個高大英挺的青年男子,眉宇間英氣十足,劍眉朗目,渾身散發著儒雅、沉穩的氣質,教人移不開視線。
明明有這等堂堂相貌,可教全天下女人趨之若騖,怎麼……怎麼……婚事卻一樁也談不成呢?
戚荻柏神色不動,靜靜聽著父親的“訓話”,雖然外表看似平和,心中卻暗暗叫苦,這回不在江南,沒有外婆可以出面幫他擋著,只有乖乖聆聽那說了不下千遍的“心痛”、“要他後悔”之語。
望著父親那已變白的兩鬢,心中頓生不忍,唉!父親為了他們姐弟三人可白了不少頭髮。
大姐——堂堂太子妃,卻詐死遠走關外。
二姐——首開天下女子休夫的風氣。
而他……呃!不提也罷。
待父親說得口乾舌燥、停下來喝水時,他恭敬地低下頭。“爹爹!婚姻大事是急不得……”
“什麼急不得?你都二十有四了,像我在你這個年紀,你大姐都生出來了!”
荻柏定定凝望著父親。“可爹呀!若您當年沒遇到娘,您會那麼早就成親嗎?”
慕翔頓時啞口無言,是呀!想當年,他五湖四海隨意遨遊,瀟灑不羈任意行,何嘗想過成家立業?若非遇到了宮霓裳,讓他那顆飄泊不定的心靜了下來……
“你跟我的情況不同,當年至少我還到處闖天下,才能遇見你娘,可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像閨女似的躲在繡房中刺花繡鳥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老婆要怎麼蹦出來?”戚慕翔忍不住大吼道。
荻柏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已經忙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哪還會想要成親,多牽掛一個人?
“你沒老婆,又怎能為威、宮兩家生出繼承人?”
荻柏倔強地撇撇嘴。“若是隻想要一個會幫我生孩子的女人,隨意找都一整簍,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他望著已糊塗的父親。“爹呀!您不是一向告誡我們,妻子是娶回來疼的,可不是隻要她生孩子的。”
啊!戚慕翔再度啞口無言。
宮霓裳對天翻個白眼,這個笨老公,連話都不會說,還被兒子奚落,真是條笨蠻牛,輕嘆口氣,走到那高出她一個頭、讓她引以為傲的俊美兒子的面前,牽著他的手到旁邊坐下。
“其實兒呀,也別怪你爹心急,自從你二姐生了昊兒和珠兒,他就巴不得咱們家多些小蘿蔔頭的笑聲,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兒孫在膝下承歡——”
“誰年紀大了?”旁邊傳來不依的低吼。
霓裳丟了一記白眼。“都老糊塗了,還不承認?”不理旁邊傳來抗議的叨唸,繼續對兒子說話。
“我知道你怪爹孃心急了,但對你催婚,並不真的想抱孫子來玩玩。”說到這,霓裳眼底泛起憂慮。“近來,你外婆身體益發虛弱了,從過年到現在,已病了好幾回,我真怕……她那個身子骨撐不過下個寒冬。”
提到外婆,荻柏心情也沉重了,是的,即使不想面對,但已七十好幾的宮羽娘,近來身體的確變差了,三不五時,稍一吹到風,便受寒了,咳嗽高燒不斷。
“你也知道老人家的脾性,她最關切的莫過於是宮家坊,雖說宮家坊有你把持,做得有聲有色,但,為了你,壞了宮家百年傳女不傳男的規矩,始終是老人家心頭上的痛——”霓裳輕輕嘆氣。
“規矩是人定的,何必要死守呢?”荻柏忍不住說道,外婆的想法他不是不清楚,只是……
“你外婆個性剛直倔強,說一是一,若非你大姐荻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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