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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覺得自己懶到無話可說。年青人信誓旦旦的計劃幾乎都這麼理解,那是對著一個脫光的女人說的絮絮情話,聽聽也就罷了。
但我又突然問自己,江磊,既然你這麼懶,為什麼走到哪裡都要帶著這個本子呢?我想:興許五年不寫日記,並不僅僅是懶惰這麼簡單吧?還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聊,昨天今天明天,柴米油鹽醬醋,每天光怪陸離的生活著,本質就是給自己找口飯吃,這跟老家隔壁賣豬肉的趙叔叔,隔壁的隔壁賣人肉的馬小騷,或者一隻野豬,一隻野狗,基本上是一樣一樣的。如果不為了裝B,確實是沒有太多寫日記的必要。因此,據調查,中國人在語文老師不罰抄之後,能堅持寫日記的很少很少。偶爾有幾個曾國藩、蔣中正之類的,都成了偉人。
可我總是帶著日記本,據說還有很多人比我誇張,經常心血來潮地去買個漂亮的本子寫幾篇後又鎖起來然後過幾年忘了又心血來潮買個新本子——說明我和我們還是盼望著生活能發生點什麼,能夠記下點什麼。然後這個“什麼”像攪屎棍一樣把生活這一潭死水攪出一些顏色,最好是“讓油膩織一層羅綺,黴菌給他蒸出些雲霞”。
可惜生活並不格外的偏愛我,我變成了跟某某某一樣的人才,或者和某某某一樣的廢材,社會衡量這兩才的標準是:我賺到的偉人頭的數量,然後我就和許許多多人一樣,為幾張紙用同樣的姿勢搶跑著……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原創的,可悲的是,大多數人漸漸都成了盜版。而盜版卻總等待著自己有一天會與眾不同,於是裝模作樣地帶著個日記本。
其實,普通人的生活蒼白得很,連想要的女人都多半碰不到,所以瓊瑤流行了。
但是,我今天要寫,因為今天太特別,確實值得一記。我碰到了我想要的女人,確切的是愛上了一個想要的女人,一個所有男人都想要的女人,一個註定不屬於我的女人。她對著我一共說了兩句話:“你好,江磊。”“再見,江磊。”她把江讀成了家,發音極度不準確。
於是今天有了意義,於是今天格外特別——太陽當空照,小鳥對我叫——見鬼,現在外邊一片漆黑。
我承認,我已經激動了一個時辰,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我肯定,激動的人不止我一個,現在是凌晨三點,中國烎隊,除了牛仔,男同胞都沒有睡著——牛仔是我從山上撿到的半個和尚,據我觀察,他和我們的區別,遠大於火星人與地球人的區別。
這個女人叫原聖愛,很多年前,日本人就開始稱呼她為地獄女神。很多年後,她還會是地獄女神,再變成永遠的傳說,一如籃球場上的喬丹或綠蔭場上的貝利。
她從東邊過來,像赴一場朋友的約會。
我現在滿腦子還是她的眸子,和她微紅的臉蛋,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女人。
風未啟而香至,舟欲動而萍開。秋始恍惚入春,葉嫩花初,俯仰如詩。荷香濃得沈在水裡,然後隨豔陽緩緩落下,感染每一縷過路的風。風盡餘香。於是塵世成了閶闔,人間疑為九天。
這夠了嗎?嗯,太白描了,太保守了,原聖愛比上面的文字漂亮得多。
她跳了一個舞,名字忘了,旋律也忘了,只記得這個舞我的初戀女友恍惚也跳過,只是沒有那些旋轉的香。我記得她注視過所有的觀眾,尤其是我,一直是我——這個後來又變得不確定了,因為小五、六指、李鷹都說原聖愛一直望著的是自己,甚至小五跟六指因此吵著吵著打了一架。她的一顰一笑,一舒眉一彎眸,確實讓大家都覺得自己應該被收買,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在跟自己談戀愛。須臾之間,給數十個縱橫花叢、背景迥異的男人感覺到初戀的味道,而沒有一絲突兀。這是什麼仙魅?
原聖愛,早稻田大學藝術學、社會心理學雙博士,內心應該非常豐富吧,但你感覺不到複雜,她的笑一如嬰兒般聖潔,你只覺得輕鬆,再輕鬆,踩在棉花上,溶在雲朵裡。她是博士?不是我等我的鄰居家的情妹妹嗎?
她望著周圍直愣愣地眼神,她努著嘴,泯然一笑,居然,緋紅了點點雪色冰肌。她臉紅了,這多麼讓人動心的啊。
大海寂靜,只有呼吸清晰可聞。她從東邊過來,像赴一場朋友的約會。
“離開天上人間之後,我去了一個沙漠,見到了另一種生活。”她說:“我從西邊而來,來參加一場約會。”
她明眸善睞地一笑,大方地脫了靴子,清去了裡面的殘沙。我猛拍自己的額頭,才終於記起,這是一場比賽。眾人看了看這說話的女子,本想怒斥她的插嘴,卻都不由地呆了。散淡慵懶,籠蓋了船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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