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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沙見寶貝妹妹臨走時懇切地望著她,滿臉的有苦無處訴,不禁掩口笑了出來。“娘,您不是最喜歡浣泠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如今她遇到心儀的男人,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並無過錯,您為何要罰她?”
“沙兒,你有所不知……”蘭夫人握住浣沙的手,她的手很美,纖細而修長,白皙而優美。“宇文楚天這個人,實在來者不善哪!”
“來者不善?!”浣沙有些不懂。
蘭夫人掩口咳了一聲,才道:“……我是說,他父母早亡,從小浪跡江湖。要知道,能在江湖上混出點名聲的都非善類,這宇文楚天在江湖上輕易無人敢惹,你可知為什麼?”
“因為他的武功天下無雙?”
“不止如此,還因為與他交過手的人基本都是死人!他很少拔劍,只要拔出來就是致命。這種人的心必定是冷的,處事也必定決絕,想讓他動情很難,比取他性命更難!”
“噢?拔劍就是致命?!”
“是啊!”蘭夫人臉色有些蒼白,許久,才悠悠嘆道。“我同意浣泠跟蕭朗出去視察水渠,本想讓浣泠多瞭解瞭解他,沒成想她居然遇上了宇文楚天……劫數啊……”
“可或許浣泠真讓他動了心……”
“不可能!”
“為什麼?”
“……”
蘭夫人還未回答,管家拿著拜帖走進來,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夫人,門外有個自稱宇文楚天的年輕男子求見您,他說,現在就要見您,若是您不見,他便自己進來……”
浣沙瞄了一眼拜帖,拜帖素白,以素筆勾畫著幾瓣桃花,一隻蝴蝶,筆鋒乾淨利落,別有一番神韻。
蘭夫人一見,頓時臉色更差,“他到底還是來了。”
言罷,她吸了口氣,起身道。“請他進前廳吧。”
“娘?”
“沙兒,你去後園看看浣泠吧,幫我好好勸勸她,讓她切莫對宇文楚天動情。”
看出孃親有意讓她迴避,浣沙也不再多說,點頭道:“是,娘。”退出了中廳,浣沙便去後院找浣泠,可她並不在房內,也不在院子裡。浣沙找遍整個後院,也沒有見到人影,尋找中,不知不覺走到了前廳。
前廳的門依然緊閉著,下人都在門外把守著,不讓任何人接近。浣沙剛要離開,門從裡面被推開,一身黑衣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來,腳步過處,空氣中都帶著陰寒,讓人不寒而慄。順著寒意的來源,她轉頭,正看清了男子的容貌,她不僅一怔。
因為眼前的男人——正是昨夜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男子。
只是此刻的他,與暗夜籠罩的他不同,可以讓人看得清晰,看得明瞭。
他穿著一身青墨色的長袍,腰間繫著的月銀色雲紋腰帶,雖是暗冷的色調,穿在他身上卻有種沉靜內斂的味道。他及腰的烏髮用也月銀絲帶束著,額前幾縷髮絲被風吹散,混著月銀色絲帶一起飛舞……
晨光穿過雲層,散下一抹金色,恰好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淡化了他眼底的陰鬱,映出他墨色黑瞳中深不可測的思緒,他冰雕一樣的俊臉上染了清晨的暖陽,也褪下了孤傲,更多了幾分儒雅的溫和。
他轉眸看見了浣沙,頓時舒展眉峰,唇角揚起,冷酷的線條全部化作笑意,臉上那孤傲的稜角也化作輕柔溫和的暖意……
那一瞬間,世間的一切彷彿都變成寂靜的,靜止的。
蘭候府的劉管家原本正準備為貴客引路,見貴客與大小姐兩人默然相望,相顧無言,立刻快步上來為他們引見:“宇文公子,這位是我們大小姐。大小姐,這位是宇文公子,夫人的貴客。夫人留他在府中小住些日子,還特意交代讓您多多照應,莫要怠慢了公子。”
宇文楚天?!
原來,他就是宇文楚天,讓浣泠恨不能將所有美好的言辭都用在他身上的男人,也讓無數女人傾心以待的男人……現在親眼所見,她才明白,浣泠形容他的言辭並不算誇張,他的確是那種讓人一見難忘的男人。
只是,若他是宇文楚天,他為何昨夜會出現在蘭侯府,是為了找浣泠麼?他又為何會叫她“小塵”,小塵是誰?
努力掩飾好所有的疑惑,她欠身款款施禮。“原來是宇文公子,幸會。”
宇文楚天也微微點頭,嘴角噙著雲霧般飄忽不定的笑意,“蘭小姐,當真是幸會!”
面對宇文楚天含笑的眼神,渙沙莫明地一陣心慌意亂,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總之,就是心緒紛亂,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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